公主知情了(1 / 2)

公主新婚快樂 乃兮 6799 字 5個月前

文/乃兮

吳二小身為刺客知之甚少。薑晏喬身為公主則是一無所知。

她坐回椅子上,像在思考,又像在發呆。眼神落在虛無空處。

不知吳二小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希望妹妹真的有一座好墓。他絮絮叨叨說著他知道的一切和內心裡的揣測。

他說:“陛下不會容忍駙馬在外有彆的女子。”

“娘娘寵愛殿下,但凡知道也不能忍。”

他又說:“宮裡來的人,旁人不認識,隻道是官差。官差說捉拿要犯。宅子裡一個人沒留。”

“妹妹什麼都不知道。她領命去伺候一個女子。她喜歡吃的豆餅,我還沒給她送過去。”

慘叫從小宅溢出,最終寂靜。被清理乾淨的小宅,自此一段時間成了旁人不樂意靠近的汙穢之地,似上層蔓著一層灰蒙。

街頭巷尾好奇著真相,什麼流言蜚語都有,唯獨沒人猜到和公主有關。

因公主大婚在即,駙馬與公主自小相識,是一對恩愛侶人。

吳二著說著,無聲落淚。

他似要把薑晏喬的那份淚一起落了。

洪禦醫清理好駙馬傷口,塗上藥。

駙馬脖子上的紅緞變白布。

公主不說話,不過問駙馬傷如何。洪禦醫不引人注意退到一旁,低眉垂眼當自己不在。

謝南川沒顧忌護著公主的季將軍。他朝著公主的方向跪下。哪怕知道自己不該說話,知道說話會影響傷口,他還是說了。

“殿下,她叫何悠素。”

謝南川的聲音不響,沙啞中帶著惆悵。情緒和吳二小相似。那是陷入無邊痛苦無法掙脫,帶著複仇恨意又茫然無措的情緒。

“我與她相識,不比公主早。但相處時日,早早超過與公主。”

“她說起來,算謝家遠房表親。她沒有殿下那麼高的身份,家裡父親病弱,母親已故。形單影隻能投靠謝家。”

“她不懂營生的法子,隻會些女工和琴棋書畫,拿這些賺些小錢。她連琴都買不起一把。家裡錢全拿去買藥給了她父親。”

何悠素?薑晏喬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既不是什麼世家貴女,也不是什麼皇室中人。

多可憐的女子。上無法倚靠,下沒有子嗣。

謝家憐憫女子,謝南川格外憐憫。在他的眼裡,她薑晏喬什麼都有了,而何悠素什麼都沒有。

薑晏喬慢慢將眼眸轉到跪著的謝南川身上。

謝南川為什麼要將人與她比?謝南川憐憫付出的代價,又為何要她用性命去填。

她第一回明白,什麼叫可恨和可憐常常相依伴。她問:“何悠素出嫁了麼?”

謝南川:“……沒有。”

“她沒有出嫁,又是你謝南川的表親。如今來投靠謝家,需要的是謝家長輩女眷照看,與你何乾?”

要是薑晏喬沒死過,她會一樣給出滿腔的同情,她會相信謝南川,會因愛而去說“謝南川是個心軟的好人”。

她死過。

她死過一次又一次。

謝南川的憐憫不會給她。他會恨她,會恨到想她死,隻因這可憐的表親因她而死。

“她沒有出嫁,為何獨自住在外麵?父母無法幫扶,自己無一門真正手藝傍身。謝家大門大戶,怎可能少她一個小院,少她一碗飯。”

薑晏喬的愛意被死亡封住。

她撇開愛意,竟從細枝末節看出了謝南川的卑劣。那溫柔下無可言喻的殘忍。

“她沒有出嫁。日子已經難熬。外頭還有風言風語。是她不堪,還是你們謝家不堪,還是你謝南川不堪?”

薑晏喬在宮中見過很多秀女,不管私底下如何,麵上無一都名聲極好。母後身為皇後,常常告誡她哪怕身為公主,斷然不可胡來。

她認為荒唐極了:“謝南川,她年幼不懂,被未婚有喜拖入深深地獄。你隱而不說的話,是你做錯的事。你背負一身原罪,最後怪到我身上?”

薑晏喬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句句是斥責也是質問。

她不想去弄明白孩子是不是謝南川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宮裡派人將其處理,不會是全無理由。哪怕沒有父皇沒有母後,也會有謝家人,有皇家朝廷一些人,為了讓她的婚事順利而除去何悠素。

謝南川的背挺直著。

他重重磕頭:“殿下,我有罪——”

即便是磕頭,他都和太監宮女求饒不同。他沒有低下他的傲骨,沒有彎下他的背。

他話裡帶著悲涼說:“我負了她,亦負了您。此事與謝家其他人無關,望殿下恕罪。”

薑晏喬哂笑一聲,砸了茶杯,起身拿起劍逼近謝南川麵前。

她很累很累,累到無法繞過佇立在他們兩人之間的季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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