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搜毒中(1 / 2)

公主新婚快樂 乃兮 6822 字 8個月前

文/乃兮

謝南川狼狽不堪。

任何人披頭散發蒙著眼,衣襟上全是酒漬和汙穢,都能令旁人皺眉。

這是謝南川從未遭受過的境遇。

卻比薑晏喬有過的境遇好上千百倍了。

薑晏喬的手指點在謝南川腹部偏上,一點點挪上胸前,幾乎用喃喃語調問著:“這裡不燙嗎?這裡不疼嗎?這裡不像有什麼在燒嗎?”

謝南川一口血沒有吐。瓷瓶裡要麼是需要和彆物混雜在一起的毒藥,要麼就不是毒藥。

那是誰,下的毒?

季靖雲上前拿過瓷瓶,指腹抹過瓶口。他收回手指輕微揉搓後,靠近聞了聞。一股他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柴火灰和泥灰混雜,帶著令人厭的臭味。

對上剛才駙馬說的話。

“骨灰。”季靖雲淡淡說了答案,將瓷瓶重新放回酒案上,再度撤到一旁。

薑晏喬一滯。

她本以為謝南川隻是隨口一說,沒想他真是那麼想。

“你希望我死,你找了吳二小作為替罪羔羊。這樣謝家不會有事,你平白多了一個駙馬頭銜。哪怕你有事,無非陪葬。你已經有了死誌,能清清白白與我合葬,再帶上她何悠素的骨灰。”

薑晏喬分不清毒藥和骨灰,哪一個更能傷她。前者是他濃烈的恨,後者是他輕蔑的褻瀆。

“知潼,讓陶公公搜所有人身,看有沒有不該有的東西。”吳二小能帶匕首,說明今日所有人查驗隨身攜帶物品時,並不嚴苛。

畢竟沒人想到在公主新婚夜會有一場蓄謀已久的暗殺。

知潼領命,躬身而退。

薑晏喬收回了手,站在那兒。

她低頭看著謝南川。他神情難看喘著氣,又幾度乾嘔。

謝南川如今最怕的是什麼?

他像是沒什麼好怕了。

他對謝家其實一樣有怨恨。他曾經勸說她放過謝家。可真想謝家無事,他不會讓人來暗殺他,哪怕出了事,他咬死都不會說自己有歹意。

薑晏喬對自己失望。

失望於她在深宮中那麼多年,終究是被父皇母後護著多。她明知天下人心難猜的,終看錯了人。

“謝南川。你可知你為何痛苦?”

薑晏喬重新拿起劍。

她微妙謝起了一次次的死亡。那些死亡讓她不再著迷謝南川,不再心心念念想著謝南川,又很難徹底為了謝南川而陷入深邃黑暗。

哪怕死亡已拉她入黑暗。

她平靜說著謝南川:“因為你既不夠善,也不夠惡。你隻是平庸而虛偽。哪怕你執著的愛,也不過是因她唯一能證明你是你而已。你這一生,活得毫無意義,死得沒有價值。”

謝南川不堪中掙紮質問公主:“難道殿下不會痛苦嗎?您最重要的日子已如此——”

在場守著的侍衛們幾要聽不下去。

一個侍衛忍不住將刀拔出了一寸。怎這人妄圖刺殺公主,還能如此囂張?

“我本因無知而痛苦。”薑晏喬如此說,“現在不了。我身上掛著公主府無數人性命。天下百姓因我而從父皇朝廷處得了利。我活得有意義,隻是死在你手中,沒價值。”

就像群龍不可一日無首,天下不可一日無君。

薑晏喬知道自己是沒做過什麼大事,隻是公主府的人,已在她名下。她死,公主府上上下下,尤其知潼,注定覆滅。

她想著:如若她再死,接下去,她會儘力讓她的每一次死都有價值。

總比像謝南川這樣好。

屋外,雲嬤嬤的聲音傳來:“殿下,吉時要錯過。”

薑晏喬回道:“無礙。”

“季將軍。駙馬與吳二小交給你了。”薑晏喬不再為了謝南川停留。她轉身向屋外走,邁出兩步,又停下,“與我一道進宮。這樁婚事不必留著。”

宮門未落。

現在進宮還來得及,隻是到時出來不一定趕得上。

雲嬤嬤站在門口,能聽見公主的聲音。

薑晏喬一打開門,雲嬤嬤立刻躬身擋住公主去路:“殿下,今日您成婚,怎可此時入宮?這不合規矩。”

雲嬤嬤開門一瞬瞥見了屋內狀況。

她知道知潼必是萬事都順著公主意思,季將軍武將一名,沒有文官心眼。

她連忙細細解釋:“不論駙馬犯了什麼錯。婚事已到這地步,若是鬨出彆的事端,必讓其他公主往後難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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