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最後抵達的。
爆炸的熱浪席卷了一切,不光是我還有視死如歸的山椒魚半藏。
他到底是年老了,再也無法堅持下去了,不如就這樣吧。
我用僅剩的查克拉構築起一麵盾,妄圖以此來抵擋那巨大的爆炸,隨後就喪失了意識。
好吵。
是誰在叫我啊。
我想睜眼卻沒有力氣。
我想動動手指也沒有力氣。
我想呼吸也沒有力氣。
我果然還是低估了山椒魚的毒,那是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存在都要厲害的毒素。
先是麻痹欺騙了五感,然後浸潤了血液抵達四肢百骸,最後是深入骨髓。本以為千手的體質加上我特意培養的抗毒性至少能夠撐回木葉的,看來還是少算了一截。
對不起,綱手老師。
對不起,婁風老頭子。
對不起……止水。
氣壓從肺部席卷而上,我無法抑製地咳嗽了一下吐出了一口什麼東西,反正已經沒有了辨彆的味覺和觸覺了,也許是血塊,當然也可能是什麼內臟碎屑吧。
有個溫暖的東西落在了我的臉龐上,又有個什麼溫暖的東西撫上了我的臉龐,強撐著其實已經感知不到的疼痛我努力睜開了眼,可毒素已經模糊了我的雙眼。
但那也許是止水呢?
我想要張嘴說什麼,卻連嘴唇都沒法動彈。
對不起啊。
我再一次陷入了黑暗與無力的深淵,但至少是溫暖的。
……
“不準閉眼!聽到沒有!不準閉眼啊啊啊啊——!”
那聲咳嗽並非是希望,更像是死前回光返照的絕望,宇智波止水呐喊著試圖呼喚回對方的意識,可下一秒他就意識到那不過是無力且無聲的抗拒。
是他自己,在抗拒著對方的死亡。
三勾玉繼續旋轉著,最終成就了那瑰麗的花紋。
呼喚我吧,呼喚我的名字,我是——
“伊邪那岐。”
……
今天的木葉村迎來了一陣騷亂。
狂風卷著席入了千手綱手的實驗室,抱著什麼東西的宇智波止水一腳踹開了實驗室的門,在千手綱手震驚且不滿的眼神中把她桌上的東西一掃又把懷中的東西輕輕地放了下來。
“救救她——求求您了——救救輝夜吧!我實在想不出有誰能救……”他哽咽著,連話都說不全。
顧不得在意那腥紅的流著血淚的雙眸,千手綱手的目光猛地挪向了那具被布匹包裹著的身體。
本應是淺色的布匹如今被染成了暗紅色,那紅色中略微透著些紫,一看就含有劇毒。
千手綱手急急忙忙從一旁的櫃架上拿出了萬能的解毒劑,掀開了遮擋著身體的布,露出了那張屬於自己學生的臉龐。
沒有一處是完好的皮膚,甚至連四肢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曲折,千手綱手沒有辦法隻好將針頭對準最靠近心臟的位置紮了下去。
那解毒劑不過是緩和作用而已,可實際上千手綱手已經不抱有什麼希望了。
正因為學了醫,甚至可以說是最為精通的一人,所以千手綱手才會感覺絕望。
隻一眼就可以判斷那是早已毒發甚至是深入心臟和骨髓的情況,根本就是沒得救了。
若是常人她早就宣判了死亡,可正是因為那是自己的學生,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堅持回到木葉的,但她也要努力一下才可以。
她已經不想再失去了。
強忍住眼淚,千手綱手用另一隻完好的針頭取了點血樣直接鑽入了一旁的實驗室。
宇智波止水的目光緊盯著微弱起伏的胸口,那是他堅持到現在的證明。
再有一會兒,再有一會兒就好了……輝夜。
然而千手綱手根本就沒能研究出正確的解毒劑。
頹敗的女忍者一拳砸向了牆壁,她根本不願去看那再一次被紮入了藥劑結果導致毒性被催發而上下顛動發出痛苦哀嚎的軀體,同樣也不敢看向那死死抱住不放的宇智波。
“啊啊啊啊啊——”那是哀嚎般的嘶鳴。
“不疼了,不疼了輝夜,再堅持一下……”那是絕望的自欺欺人。
忽然,一切都歸於平靜。
千手綱手跌坐在牆角,她抬起頭,看見了吞噬了一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