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氤氳(1 / 2)

溺裙下 年糕泡酒 4155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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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韞撿起弩箭,短箭的尾羽處繡著一朵金色蘭花。她扭開機關,倒出個被卷成拇指大小的紙卷,上寫著一行小字。她將紙條扔進炭火焚毀,把那弩箭扔給秋桑,“帶回去處理了。”

秋桑還有些驚魂未定,她強忍著顫抖把弩箭收好,一邊替她重新插簪一邊抱怨道,“金蘭苑的人怎麼回事兒,每次傳訊都這麼唬人,心要被嚇出來了。”

整理好儀容,劉韞撐著下巴不知思索什麼,她的目光落在被炭火煨著的茶壺之上,若有所思的開口,“秋桑,你說曹集術這老賊若是知曉金蘭苑查到了他的貓膩,會不會憎恨我們給他兒郎準備的這份大禮啊?”

炭火燒的正旺,劈啪的聲響傳來,熱氣暈著劉韞,她麵頰緋紅,笑得無害。秋桑卻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她跟在她身邊這樣久,還是看不透這位公主的心思。

她隻是抽出一卷書,攤開竹簡,指著那行字道,“他會把這份大禮照單全收,和著血吞進肚子裡。”劉韞看向竹簡,赫然寫著‘輔車相依,唇亡齒寒’。

“曹敦是他的兒郎,是他自己行事狂放落下把柄,殿下除去他也隻是為了天家尊嚴,他既要把自己套進忠臣肱骨的模子裡,就勢必不敢聲張質問。”秋桑言辭冷靜,似是隻在說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劉韞咯咯的笑了起來,她心情極好,“說的不錯,看那老賊不爽很久了。”秋桑卻湊了過來,頗為好奇的問道,“殿下,奴想知道您同曹敦說了些什麼,他一下子就安分下來,像是丟了魂魄。”

劉韞笑的更加開懷,她依靠在軟墊上,神色散漫,“自古以來都隻聽說扒灰,可他卻反扒了自己阿父的灰。”

秋桑沒懂,劉韞輕嘖了一聲,指節敲在她的額上,“方才還很是機靈,怎的現下又聽不懂話了?”她眼珠兒一轉,“他和他阿父的愛姬有染,先前都傳曹侯爺寶刀不老,年逾花甲還能得女,殊不知這位女公子按理應當喊他句爺爺才是。”

此話一出,車內安靜了幾秒。秋桑呆呆的看著劉韞,躊躇很久才問道,“殿下就一點兒也不生氣?”

劉韞古怪的瞥她,“本宮生氣做甚?那老匹夫自是樂意,等什麼時候惹本宮不快,便乾脆把這等醃臢事兒都給他捅出去,叫大家都樂上一樂也就罷了。”

見劉韞這樣,秋桑便不再多做言語。主仆二人無聊,便擠在一處繡花玩。劉韞正描花樣子,浸了藤黃的毛筆左斜一下,右彎一下,隻寥寥幾筆,一朵栩栩如生的蘭花便躍然紙上。她正打算誇讚自己幾句,車窗卻被人用竹竿輕敲,隨即車馬也慢了下來。

“殿下,奴來遲了。”是衛言,他騎著一匹棗色的高頭大馬,還背著一個褡褳。馬兒被他牢牢的控著,威風凜凜的鬃毛不住的飄著,打了兩個呼嚕。

劉韞放下花樣子,推開車窗,衛言翻身下馬,矯健勁瘦的腰顯得格外吸睛。他微微躬身,額上還帶著汗珠,一看便知是快馬加鞭的追上他們。

得了免禮的話,衛言便心虛的抬眼看她,卻見劉韞麵上並無怒意,反而看著很高興。劉韞眼尖,一眼便看見了那個鼓鼓囊囊的褡褳,“你且上車,把它也帶上。”

衛言心領神會,推開車門便坐了進來。車內溫暖,他本就有些燥熱,便不自覺的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秋桑見狀,便同劉韞說道,“殿下,奴去外麵叮囑小廝們些事情。”

劉韞把她打發走後,扔給衛言一根銅質雕花杆子,“把窗子支起來點罷。”

微涼的山風竄進車內,劉韞麵上的緋紅緩緩退去,她凝視著衛言,又把目光挪向褡褳。衛言有些失笑,他解開那東西,裡麵露出來各色小玩意兒,都是劉韞喜愛的物件。

有玉石九連環,一副象牙圍棋,還有衛言替她買來的連環畫,上麵儘是些山野村誌,多講些鬼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