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裡應外合(1 / 2)

溺裙下 年糕泡酒 3867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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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難得的美好時光,朝野穩定,金蘭苑也不過派遣些雜事,劉韞自然可以安心養病。從春到夏,她身子好些時便披著件長衫,坐在花樹下曬太陽。

他立在她身後,眼看著庭院中開滿潔白的玉蘭,又在夏日臨近前凋謝了。轉而盛放著一簇一簇的紅杜鵑,染的通天的紅和熱烈。恰巧張使君從西域回來,帶回好些新鮮玩意,劉韞就喜歡這些物什,衛言乾脆每日除開照料她外,就和張使君湊在一處。

他們在後山開墾了一片地,撒下葡萄,胡瓜,胡麻種子,不出所料的沒有碩果累累的景致。

在一個月色澄澈的晚上,劉韞躺在藤椅上,手裡拿著把紈扇。紈扇輕輕扇出細風絲,吹起她垂在胸前的長發。衛言守在她身邊,替她畫像。說來也怪,他本是個粗人,因為常年舞刀弄劍手上布滿厚繭,摸上去仿佛粗糙的樹皮。可卻也喜歡書畫詩詞,平日裡又最安靜溫和,除開那雙習武之人常有的猶如蒼鷹般的銳利眼神外,倒也看不出絲毫武將的痕跡。

他正仔細的描摹她的眉眼,難免不了長久的眼神凝視。衛言每每端詳,都要紅著臉道一句,“奴有罪。”

這幅樣子惹得劉韞發笑,卻又怕他惱,隻好狠狠忍著,隨口扯了句,“你待本宮這樣好,所求為何?”

衛言執筆的手一頓,劉韞湊過來道,“不似求財,又不似求活命,本宮實在想不出。”

她對上衛言的眼神,狹長的眼裡透出些許悲戚,隻一瞬卻又被壓了下去,快的像是夏日的卷雲。衛言看著紙上仕女圖中人的相貌,又看了看身邊劉韞的相貌,簡直是一個模子裡褪下來的。他擱置了筆,緩緩道,“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不過此言矣。”說著,他把那幅圖拿到劉韞麵前。

劉韞卻隻是略看了兩眼,她想問他可知道這句的續詞。可是在瞥見衛言懇求的眼神後,她莫名的壓下來疑惑,權當陪他一起玩這場遊戲。

秋桑過來找他時,遠遠兒的便瞧見衛言坐在樹下,不知道發什麼呆。她快步走到他邊上,輕嘖道,“我的天老爺喂,現下全府都忙成什麼樣兒了,你還在這兒發愣呢。”

衛言回神,他抬頭看是秋桑,連忙站了起來,卻還不忘拍掉身上的浮灰,“可是殿下有事?”秋桑遞給他一個眼神,“不然呢?陛下的車架馬上要到了,還不快過來。”說著,她扭身便走,越走越快,到後麵乾脆跑了起來。

劉韞騎在一匹油量壯碩的黑馬之上,身後還有備好的車輿。她略勒韁繩,馬兒便乖巧的頓在那兒,“既然人齊了,那便走罷。”

一行人均騎著高頭大馬,一路掀起無數塵土,就這樣紛飛著奔到城門處,那邊早預備下儀隊和禮官。隨著他們走,官兵便開始封路,在沿途用黃土墊道。一時間,平陽城內門戶緊閉,十步一崗哨,三步一兵士,把整座城圍的如同鐵桶一般。

平陽相較長安的地理位置偏北些,因此春也來的晚。護城河外種著的柳樹枝條間卻也重重疊疊了淺薄的幾層綠,從密林中鑽出一架寬大車馬,六匹栗色駿馬拉著一座金頂車輿,仔細看去那探出去的飛簷上還墜著金鈴鐺,隨著前行叮當作響。這乃是天子車馬,車身上的玄鳥雕刻上滿鑲金玉,連套馬的物什上都嵌著碧綠的鬆石。

緊接著,密林中又跟著駛出數十輛輜車,裡麵裝滿箱籠,上頭用錦緞覆蓋著。

劉韞翻身下馬,簡單整理下儀表,站在城門處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