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脫胎換骨(1 / 2)

溺裙下 年糕泡酒 4389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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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衛靈兒正在往博山爐裡添香。劉景雖留下她侍奉,卻並未如她所猜的那般迫不及待的寵幸了她。隻是讓她留在一邊安靜做事。

劉景放下竹簡,燭台裡點著的蜜蠟已然燒儘,剩下一灘金黃蠟液。他揉了揉額角,看向不遠處的衛靈兒。

他走到她身側,一聲不吭的看她焚香。衛靈兒並未發覺劉景的關注,正欲合上香蓋,卻聽見劉景的聲音傳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衛靈兒嚇的一抖,銅質的香蓋掉在木案之上,又撲棱棱的滾到劉景腳邊。劉景撿起香蓋,坐在她邊上的軟墊之上,將博山爐蓋好之後,煙霧便如同雲霞般散了出來。

“不必怕朕。”他的手肘支在木案上,抬眼看她。衛靈兒莞爾一笑,“回陛下,奴姓衛,名喚靈兒。”

劉景思索片刻,“果然靈秀可親,是個好名字,你是長姊一手調教出來的罷。”他突然提起劉韞,衛靈兒難免一愣,雖不知他為何這樣問,卻還是照實點頭,“殿下對奴悉心關照,隻是陛下又如何得知?”

劉景的下巴朝著香爐遞了一遞,眉眼溫和,“長姊素喜在春日返寒的時候燃雪中春信,世人皆以為她的香譜左不過是沉香、白檀、丁香皮和麝香杉木炭,卻不知她古怪的很,還要在裡添一味零陵香。再用玉蘭花汁佐合,旁人的雪中春信許是梅香悠悠,她的卻更馥鬱芬芳些。”

“也理所當然的,長姊手底下親近的人便都存了這個習慣,譬如你。”他鼻尖微動,神色沉靜,“我猜,她還教你香分四季,不同的時令便要用不同的香,無論是熏香、合香、甚至是胭脂水粉裡的氣味都要與時令相諧。”

衛靈兒聞言點頭,先前劉韞來查驗她的功課時,便同她說過這番話。她對劉景的印象稍稍轉變,原來不隻是個愛美人的年輕君主,還是個觀察細致入微的人。

“先前便常聽殿下提起陛下也是愛香之人,隻是後來宮中多用龍涎、降真香,陛下便很少研究香譜香方了。”衛靈兒說道,她從袖中抽出手帕,拭掉方才灑出來的香末。

提起這事,劉景的眼神暗淡下來,他歎了口氣道,“有些時候,人總會舍棄些東西。比如朕,為了天下事,自是要把時間都傾注在朝政之上,還要把剩餘的精力用來應付……”

他突然頓住,嗤笑一聲,“罷,同你說這些做什麼,瞧我,蠢的毀了這良宵夜。”

衛靈兒微微偏頭,“怎麼會?陛下身居高位,久而久之就變得孤獨,須知高處不勝寒。今夜若是陛下能放鬆下來,同靈兒說些煩惱話,便不算壞了良夜。”

這句話屬實擊打在了劉景的心坎上,他自從登基之後,能夠傾訴心事的長姊劉韞便天南海北的忙碌,偶爾小住長安卻也更多是談論公事。而他與陳皇後,話不投機半句多。有時候隻是去她宮中小坐,想要閒談兩句,兩個人都麵紅耳赤的爭執不休。

劉景的目光一直凝在衛靈兒身上,她額前的紅寶石墜子閃爍著微光。他的手指不自覺的纏繞著她垂落腰間的發絲,“你的發很美,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他聲音很輕,眉目微揚,“舞也跳的好,翥鳳翔鸞,飛燕遊龍。”

“朕喜歡你當時躍上花鼓的漂亮模樣,若是這樣拘你於未央宮裡,會不會太委屈了你這般張揚鮮妍的身段?”劉景湊近,衛靈兒落入了他的身影之中,被龍涎香氣包裹住,她仰臉看他,眸子中似是盛滿秋水,濕漉漉的。

劉景太會說情話,衛靈兒的心被他的話語纏繞著,不自覺的狂跳。她稍定神,手指揪住他的衣襟,“在陛下身邊,自能看到另一番光景,如何算是委屈了奴?”

說著,她眼睫微顫,離他更近。衛靈兒像一隻輕盈的小鹿,坐在劉景的腿上,她的紅寶石額飾離他又近了些,“陛下若是願意,奴日後便隻為陛下擊鼓作歌,陛下的煩心事,也可以對奴訴說。”

她實在是太過漂亮,又那樣低眉垂目的勾著劉景的衣襟,勾住的何止衣襟,還有他的心扉。他稍稍用力,衛靈兒的腰肢一軟,便整個人都埋進他的懷裡。劉景的手拂上她的高髻,一根金簪卸下,青絲零落,甩在腰側。

可她的紅寶石額飾依然亮閃閃的墜在那兒,劉景一下一下的梳理著她的發,“你可願意?朕不想強迫女子。”

衛靈兒的胳膊環住劉景的腰肢,她有些發抖,卻還是大著膽子將唇瓣貼在劉景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