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莫忘提攜(1 / 2)

溺裙下 年糕泡酒 4199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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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長安下著細雨,一隊車馬浩浩蕩蕩的駛入長街。此時算來已是春日正盛時節,四下裡種滿粉桃,在亭台樓閣的間隙中開的密密團團,像是天上飄來的薄霧。

劉韞支開窗,雨絲斜飄進軒窗,在烏木窗欞上留下了細細水痕。她並不在意,而是動了動鼻翼,嗅進滿腔濕潤清香。

這幾日疾行並未發生什麼變故,陳州遇刺後衛言前前後後的重新調整衛隊,容不得一絲疏漏。他在劉景麵前越發得臉,劉韞便也安下心來。

她正想的入神,衛言打馬而來,離得不遠不近,因著怕馬匹身上的氣味衝撞了劉韞,“殿下莫要貪涼,還是把窗子放下罷。”

“無妨,平陽過於乾燥寒冷,本宮已經許久未曾感受長安的雨季了。”她扯唇輕笑,一雙晶亮眼睛裡好像也被雨霧籠住,直勾勾的盯著他,烏黑的瞳仁兒裡映著他的影子。

衛言耳根微紅,他張口想勸,卻還是把話憋了回去,隻是道,“也好。”說著,便專心駕馬而行,卻徐徐的跟在軒窗附近,叫劉韞隨時能看見他。

他並未穿戴蓑衣鬥笠,而是一身玄色衣衫,隻戴了頂帽子,看著像是個江湖俠客。雨水順著竹帽淅淅瀝瀝的彙成水滴串兒,劈啪的打在石磚路上,又被馬蹄踩碎了。

劉韞探出手,接他帽簷上墜下來的水珠兒玩,砸在手掌心涼涼的,像是夏日裡他呈上來的冰碗,膩在那處冒汗。

待衛言發現時,忙忙轉過頭來看他,劉韞的手心已經滿是水跡,不全是帽簷滑落的,還有烏雲滴落的。

“殿下!好端端的接水玩做什麼?”衛言的聲音裡難得含了幾分怒氣,卻在瞥見劉韞略耷拉的眉眼時悉數消散了。

他輕歎一聲,從懷裡掏出還乾燥的巾帕,探身過去為他擦手。擦著擦著,便覺察到巾帕之下覆蓋著的那隻素手正柔柔軟軟的捏著他的指肚。一下一下,曖昧繾綣,驚的他丟了巾帕,彆過臉去不再看她。

劉韞被他的模樣逗的咯咯笑了起來,巾帕被她揉的皺皺的。隻聽見一聲輕響,衛言回頭看去,原是軒窗被她關上,巾帕也被她收了去。

劉韞自是沒打算跟著劉景回未央宮,便差了仆從告知了他,得了恩準便轉道進了另一道官巷。

衛言下意識的要跟上去,卻被身後的人叫住。那人跟在他身後不遠,看他與劉韞的糾纏看的一清二楚。略黑的方臉,蓄著胡須,一雙鷹目,“衛侍中,您得隨著陛下前去未央宮才是。”

衛言認識這人,便是被自己壓過一頭的騎都尉周慶。多日共事下來,他對自己多為不屑,似乎已經認定自己是劉韞的房內人。對此,衛言並不憤慨,他覺得自己得勢基本都是因為劉韞。他向來不在意這些,本來他也想博取功名,最好是駭人的軍功,能與她相配。

他依舊是溫和的模樣,笑道,“多謝周都尉提醒。”

自進了重重宮闈,一道道朱紅鎖門打開又落下。甬道相連卻狹窄,仰頭望去,隻有堪堪的一線天。衛言並非第一次入宮,隻是這次,他全然換了個身份。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向被小黃門們抬著的那頂綴金鑲玉的轎輦,裡頭坐著的不僅是掌握著莫大權利的君主,還有他的親妹。

靈兒其實生性活潑,卻甘願進了這座黃金牢籠。他不由得想起那個晚上,他幫著秋桑一乾人整理金蘭苑多年沉積的書簡,遠遠地便看見衛靈兒正同霍珩說了些什麼。

他尋了個由頭,想要親口問她是否願意作獻聖舞,若是不願,他便去求劉韞。

那晚的月亮很是亮堂,晶瑩瑩的銀光鋪了滿地。衛靈兒卻道,“兄長莫要疑心,反倒辜負了殿下的一番心血,這獻聖舞的機會於我,正是逆天改命的機會。”

“便以我為引,叫咱們一家都脫了奴籍,到時我在宮中自有我的一番天地,至於兄長和珩兒,你們也有你們的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