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踐絕對是世間最好的老師。
葉燁大致翻閱了一下圖紙的內容,給自己畫了一張表格,然後問應星要了一些不用的邊角料和工具,對照著圖紙一張一張複刻那些零件。
一開始削木頭的時候不免傷到手指,木料沒削好讓木刺紮進指甲縫,強忍著眼淚的葉燁一邊抹應星早就放在她桌邊的膏藥,一邊繼續研究。
若是過去家裡蹲的葉燁看到未來自己這副努力的模樣,一定會瞠目結舌的。
其實,哪有什麼人是真正的廢材呢,就如真理醫生所說,隻有當愚者摔倒在地無人扶起的時候,才會領悟如何站起。
自從來到羅浮後,葉燁就被抽離了一切能使她繼續龜縮在舒適圈的條件。
直麵尖銳的矛盾、生死的威脅,就算擁有善意熱心之人幫助又如何,依然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著她向前,絕對不可以停下,否則身後便是萬丈深淵。
朝前看,朝前走,這是命運,亦是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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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今天應星會出門嗎?他怎麼還沒出來?”
“哎呀,你彆急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瞧,這不是出來了嘛。”
今天是應星每周必出門采購的日子,網購他不太放心,必須親眼看見實物才行。
應星鎖好大門禁製後,不知為何總感覺哪裡不太舒服,像是有東西在背上爬。
應該是錯覺,他昨天才洗過澡,工坊裡養了個義女,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不修邊幅,一閉門就是好幾天甚至一周了。
反正門口金人不會放不該進入的人進來。
應星身影完全消失後,不遠處借助貨箱遮掩的一人一狐探出了腦袋。
“走了走了!小景元快跟上,機不可失啊!”
應星設的禁製也沒想阻攔他的朋友們,都是一些機關和他們之間才知道的問答題,熟悉流程的白珩兩三下就解開了。
關鍵是裡麵第二道關卡的金人……
之前因為景元把應星整得煩不勝煩,那兩個金人的禁製中就有一條獨特的條目——發現景元的身影就把他架出去,若是反抗視激烈程度給予不同的懲戒。
白珩推開門前還是攔下了景元。
“要不你還是彆進去了,真要把這兩個金人打壞,應星怕是再也不會放你進去了。”
景元自己也很無奈,年輕不懂事造的孽,都是當初腦子進的水啊。
白珩在金人麵前自然是蹭亮的綠燈,金人隻是象征性的嗡鳴兩聲就不動了,走上台階、跨過門檻,才算真正抵達應星的工坊。
和印象中上回來他的工坊有些不一樣了,地麵被整理的乾乾淨淨,門口多擺了一張桌子,鏡流曾與她談論的小姑娘正在專心致誌裝配機巧零件,見有陌生人進來才放下零件乖巧的看著她。
“您好,師父剛剛出去了,很快就會回來,您是有預約還是定製機巧和武器?如果是後者,推薦先去工造司調度大廳排號。”
白珩忍耐著看了葉燁一眼又一眼。
淡紫發的狐人晃了晃耳朵,天生自帶惑人的氣質,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白珩相信根本沒有人可以輕易拒絕。
“小姑娘,我聽鏡流提起過你,你可要——猜猜我是誰?”
葉燁被美麗狐人的耳朵勾住了心弦。
“我知道,你是白珩。”駕駛星梭的技術在羅浮無人能敵,一手弓術精妙絕倫。
“你既知道我,那就好辦了。”狐人微微俯下身,笑得是輕盈脫俗。
“想不想和姐姐出去玩啊?”
“不行,我今天的圖紙還沒背完。”
“可是姐姐很久很久才回羅浮一趟,每次回來要麼小夥伴在忙,要麼根本待不了多久又得啟程,可孤獨了!”
“你看應星那個死腦筋,就算我等他回來他也會說沒空,讓我好等,一點也不知憐香惜玉~”
人話鬼話白珩那是張口就來,葉燁仿佛遇上了妲己的紂王,被迷的神魂顛倒。
“那……好吧,我就和你出去一個時辰。”大不了她晚上擠一擠睡覺的時間背書總是有的,葉燁本人也很想和白珩出來玩。
“那——”狐狸得逞後終於露出了她深藏許久的爪牙。
“我能摸摸你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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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禁製的大門終於打開,景元總算鬆了一口氣,這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他時時刻刻都緊惕著,好像任何路口都會突然冒出來一個應星一樣。
“白珩姐,你花的時間也太長了吧?”
“哼哼~但是人給你帶出來了呀。”
“景元?”葉燁有點驚訝,好像有一段時間沒看見景元了。
“啊,葉燁小姐。”十幾天對於長生種的時間觀念來說根本不算長,隻是他思慮太繁雜,隻是一小段時間就有些無法忍受。
十幾天放在葉燁身上的變化也很大,她眼下有了黑眼圈,難掩疲憊,精神狀態卻很好,出來的時候頭發還沒來得及打理,有些亂糟糟的,臉也有點紅……
“你怎麼不梳頭發?”
“呃……”葉燁好意思說是白珩給她揉亂的嗎?奇了怪了,怎麼反過來了,不應該是她吸禿狐狸嗎,怎麼狐狸反過來把她又揉又捏的,到現在葉燁都有點懵。
“快走啦,彆杵在門口了,等會兒應星回來,我們一個都跑不了。”
白珩跑到兩人身後推著兩人走,不管是欲蓋彌彰還是什麼,等到了長樂天玩起來,誰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