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2 / 2)

二人立馬恭恭敬敬的進了屋,進去也不言語,並排站下,微低著頭。

“大力,去把那秀才帶到餐廳等著。春草,來壺雨後龍井!吩咐廚房殺個雞,午飯加個雞公煲,再著人把東廂客房打掃一遍。把文秀才的行李也歸置到客房去。”

“是,大夫人!”二人領命,行行禮之後就出去了,丫鬟出門後還回身把門帶上了。

“你這家教可真嚴!”墨曉嫣邊往杜銘女士身邊走,邊對她豎起大拇指。

“不是我說你,墨曉嫣,你也該學學規矩,你現在行走坐臥,沒有一點樣子。私底下你怎麼樣無所謂,出去見人的時候還如此就有失體統了。”杜銘女士突然嚴肅起來,她一嚴肅的時候就有一種氣場,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生人包括墨曉嫣。

墨曉嫣正要說話,有人敲門,是先前的春草姑娘來送茶水。

“你才剛見到我,怎麼知道我見彆人有失體統的。”春草倒了兩杯茶,把茶壺放下就出去了。墨曉嫣尷尬的停在離書桌不遠不近的地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算了,你先聽我說。”杜銘女士聽了墨曉嫣的話瞬間泄了氣,墨曉嫣還是那個直爽單純的墨曉嫣。

“我在這裡的閨名叫蘇碧染,是我爹隨便起的,”顯然杜銘女士並不喜歡這個名字,“我現在的夫君是杜弘仁,是洛州知府,公公是當朝一品大員。”

墨曉嫣聽到這兒已經咽口水了,實力雄厚啊,看看人家這穿的多好啊!接下來杜銘女士給墨曉嫣大致介紹了一下朝廷的情況和政治分流的陣營,墨曉嫣聽著就像是初中的時候政治老師給同學們分析時政,隻不過政治老師是旁觀者,杜銘女士是時政要員家屬。

“你跟我說這些乾什麼?我又不當官!”墨曉嫣從小一聽政治課就困。

“你不當官,你夫君也不當嗎?這些可都是政治猛料,獨家秘信。”杜銘女士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墨曉嫣的腦門。

“他當官,正常考唄,我夫君又不需要走後門。”墨曉嫣皺了皺眉,“何況,他隻是個秀才,剛參加了科考而已,做官也得是底層吧。”

“你是不是傻?誰跟你說這是走後門了?那麼多年學白上了?試白考了?當年衝刺班老師說的最多的是什麼?你以為我公公在京城,我老公我小叔就不用科考了?你以為這古代官二代好當?你以為這就是你以為的唐朝?”杜銘女士連環八問,問的墨曉嫣越來越後退,直到“梆”的一聲撞到了後麵書架,她才趕忙停下回頭查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被碰倒了需要扶。

“我,我剛來,還,不適應呢,你彆急,咱們慢慢縷。”墨曉嫣從即將被壁咚的環境中往旁邊挪了挪,“等等,你說這不是我以為的唐朝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根本沒搞清狀況。”杜銘女士扶額歎氣,“去搬把椅子過來坐吧。”

“我當然沒搞清,你剛剛不就說我來的晚了,沒機會裝傻摸情況麼。”墨曉嫣邊搬椅子邊絮叨。

“墨曉嫣,我接下來說的話會顛覆你多年的認知,不管你能不能接受,都是事實,是我們已經經曆和正在經曆的事實。”杜銘女士雙手一抬,輕盈落座,左右手交疊,隻露出手指部分放到腿上,身上的衣服沒有一絲褶皺,衣袖自然垂墜。

墨曉嫣也坐了下來,“青蔥玉指”,她想。

“我們所在的朝代,是唐朝,但並不是我們曆史課學的唐朝。不是曆史記錄出錯,而是我們來到了另一條時間線,或者說,平行宇宙。我花了七八年的時間研讀這裡的曆史,發現有些記載與我所知大相徑庭。我曆史不好,但是有些常識性的曆史大事件我還是知道的。比如說,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但是這裡的曆史記錄,項羽,過江了。隻不過幾個月後,最終還是敗北。”

墨曉嫣抬起手示意她停一下,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是說,這是平行空間?不同的選擇造就的平行空間?怪不得皇帝的時間和年號都對不上,還有《題破山寺後禪院》的崔建,比我知道的早出生了。”

“你果然曆史學的好,我剛穿越的時候曾想,我要是墨曉嫣就好了,熟知曆史,最起碼能當個算命先生,通過去曉未來的。是不是選擇不同形成的平行空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曆史有偏差,根據蝴蝶效應來說,項羽渡江,肯定會對後來的事情產生影響。”杜銘女士攤了攤手,然後翹起了二郎腿,靠在椅背上,雙臂在胸前交疊。“不過我也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們那條線研究的好多古跡中呈現的外星文明,其實根本就不是外星人。也許隻是某個2120年的科學家遭遇意外穿越回去了,利用自己超前的知識水平在當時做了一些事情。再比如金字塔的修建,可能也是某個現代人穿越回去指點一二呢。再比如,秦始皇陵裡的那些不可思議的焊接技術。”

“那我們該怎麼辦?”墨曉嫣腦子有點空白,她忘了她本來也對未來沒有任何規劃。

“什麼怎麼辦?該乾嘛乾嘛唄!既然是不同的時間線,那你出去跟彆人說你來自未來,也未必有人信。因為你預言的事情,並不一定會發生。而你對過去的曆史,說的又亂七八糟。所以我們隻能拋開曆史,像其他人一樣,認真的活一遍,我們有的隻是先進的知識,僅此而已。奧對,還比同齡人多二十五年閱曆!”

“那,衝刺班老師說的最多的是什麼?”墨曉嫣迷茫的問。

“考試做題,要揣摩出題人的心思,揣摩這道題要考什麼!”杜銘女士不耐煩的食指隔空對著墨曉嫣指指點點。

“然後呢?”墨曉嫣依舊不明所以。

“所以了解當朝的時事政治有助於你夫君科考和仕途,那些沒有擺到明麵上的政治聯盟,無名小吏十幾年都研究不出來。即便他這次中不了狀元,這些信息,下次也用的上。”

“你怎麼知道他中不了狀元!”

“有我小叔,他中不了!”

“還說沒有吃要員的紅利?”

“跟我公公沒關係,我小叔是我親自輔導的,肯定能中。反而因為我公公的緣故,三甲名次出來以後他的試卷還得重新再次會閱。這裡對官二代,核查嚴格,老子職位越高,對兒子要求反而越高。”

“那你乾嘛不直接跟文秀才說這些,他肯定比我更理解你的這些政治,我轉述又不一定對。”

“墨曉嫣,我這十五年能順利的活著過來,最大的秘訣就是不輕易相信任何人!我希望你也是如此。”

“所以說,你不信任文秀才,所以不告訴他這些?那告訴我,我轉述,不也是一樣?”

“首先,今天之前,沒有任何人知道我是穿越而來;其次,你在轉述的時候不可以透漏消息來源;最後,我不希望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我本不屬於這裡,包括你夫君!”杜銘女士起身,背對著墨曉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