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隻是個小小的縣令,根本不是蘇碧染高嫁的砝碼。蘇碧染又是庶出,即便很有才華人緣也好,也很難被大戶人家的長輩相中。在這個婚姻由父母做主的年代,不被長輩喜歡就很難突破門第限製高嫁。
蘇碧染想,如果能過繼到主母名下,就有可能順利嫁給杜公子。若是這樣,就必須讓蘇父明白蘇母作為母親的失職,蘇父人到中年,已經不在意美貌,更在乎家庭和睦母慈子孝了。
蘇碧染還沒來得及謀劃怎麼讓蘇父知道蘇母的自私,弟弟就出事了。
蘇碧染外出參加遊園會的時候,吃完糕點的弟弟要蘇母帶他去河邊摸魚,若是平時蘇母肯定拒絕,正好主母也在,她說孩子愛玩是天性,應該讓孩子多玩多體驗。許是為了展現她慈母的形象,蘇母竟然答應了下來,並且在主母的目送下坐上馬車離去。
孩子哪認識去摸魚的路啊,隨便去了個地方就要下河,結果水位上漲的河水,直接卷走了弟弟。
蘇碧染回家的時候,弟弟已經冰涼的躺在院子裡了。
“是誰讓我弟弟躺在院子裡的?”蘇碧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大聲質問道,可是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蘇碧染第一次哭的這麼傷心,可謂肝腸寸斷,然而再怎麼傷心,弟弟也回不來了,她在這裡唯一的念想也斷了。
“是娘沒有用,沒來得及拉住你弟弟?”蘇母抹著眼淚,慢慢的走到蘇碧染的身後。
“不怪母親,畢竟母親從來都沒有帶過孩子。”蘇碧染悲痛欲絕,反而顯的蘇母並不是特彆悲傷,再加上這句話,蘇父看蘇母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猜疑。
那晚,蘇碧染屏退左右,跟蘇母單獨聊了一次,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了解了一遍。
“連這麼簡單的計謀都識不破,你還想在這個家裡有什麼立足之地!窮人家的就是窮人家的,蠢笨至極。”蘇碧染聽完過程,咬牙切齒的對著蘇母說。
明顯是主母知道她不曾儘過母親的責任,故意激她,即便弟弟安全回來了,也會落下話柄:堂堂側夫人帶著孩子去河邊摸魚,自家的池塘不香嗎?
若是出了事,蘇父定會責怪她照顧不周,連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估計蘇母直接玩出了這個計劃最理想的狀態,出了人命。
想通了主母的意圖之後,蘇碧染反而按兵不動,她原本的計劃是趁機跟父親狀告母親的種種失職以及自私的心裡,跟父親提出過繼。
果然沒幾天主母就把蘇碧染叫到了書房。
“大姐兒,心情可好些了?”
“主母不必拐彎抹角,兒知道您此番叫兒來的目的。兒願意過繼到您的名下!”
“果然是個聰明的!”主母一臉慈祥的笑著,“有什麼條件嗎?”
“讓我母親衣食無憂的生活在這府裡就好。若沒有我的幫扶,她無法與您抗衡,也不會與您爭寵,反而可以做您製衡其他人的工具。”蘇碧染麵無表情的說完就自顧自打開門離開了,這是她想了幾晚上才合計好的。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蘇碧染跟蘇母透漏了自己要過繼的消息,蘇母著實生氣,直接把一桌子飯菜掃了下去。
“我保你在這蘇府繼續生活,就已經是看在你我母女一場的情分了。”蘇碧染紋絲不動的坐著,“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母親。”
說完,蘇碧染起身回房,留下一地狼藉和哭嚎的蘇母。
主母的原計劃應該就是要蘇母失手害死蘇碧染的弟弟,這樣蘇碧染一定會記恨蘇母,那樣把蘇碧染過繼到自己名下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隻要蘇碧染自己同意,主母稍一吹枕邊風,蘇父就會同意的,因為隻有過繼,蘇碧染才有可能嫁給知縣的長子。這門親事對蘇家來說,是特彆特彆好的。
很快,蘇父就召集族中長老在蘇家祠堂進行了過繼儀式。
蘇家碧染,嫡長女也!年芳十五,待字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