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暑期一級任務階段,【理解力】分支的任務是“專業書籍”,那時候他就把所有的課本都過了一遍,包括《物理學實驗Ⅲ》,因為是實驗課,所以係統還提供了可實際操作的實驗空間,以便他完成課本上的所有實驗操作。
在係統實驗空間裡,他做實驗是沒有任何條件限製的。
一開始,係統給他提供的實驗室甚至有周長7千米的新質子同步加速器、6億電子伏的同步回旋加速器、大型正負電子對撞機……
各種可能沒可能用上的材料也是隨他取用,季知行甚至看到了內嵌富勒烯……
對!沒錯!就是1克8億人民幣的那種!!
在看清存量之後,他人都麻了。以至於在看到堆積如山的繼電器、量熱器、滑線變阻器、托裡拆利實驗儀等物理本科生實驗常用儀器的時候,內心根本興不起一絲絲波瀾。
說真的,這樣的環境與器材給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使用都夠格了。季知行覺得卡文迪什實驗室、歐洲核子研究中心等世界八大物理實驗室的設備與環境大概也就是這水平。
那時候季知行就表示,這樣的條件給一個本科大二生練習實驗,是不是太奢侈了?
係統表示,玄孫們對老祖宗沒彆的要求,隻希望他能好好學習,老祖宗肯用就是這些東西的福氣了。
季知行讓他少看點狗血電視劇,然後動手把實驗室的級彆調低。
高端的實驗環境固然讓他眼饞,但對於現在在物理學才將將入門的他來說,隻是奢侈的高級玩具罷了。用這些高級儀器瞎搞,他覺得這是辱沒了玄孫們的心意。
而且他已經上過一年的實驗課,深知學校的本科實驗室有多麼的磕磣。他就算在高級實驗室裡把操作技能練得絲滑無比,到學校實驗室裡恐怕也得歇菜。
比如高級實驗室裡調整光學元件直接用電控位移台,又防震又精確又可擴展。而在學校本科實驗室裡完全是人性化手動操作,光是在光學導軌上調光路都得花幾個小時。
高級實驗室裡用Beam profiler可以把光斑位置測量到1微米的量級,但課堂上隻給發分光計,光一個準直就得調半天。
總而言之,即使拿法拉利蘭博基尼練出來秋名山車技,去駕校用考試車考科二科三,恐怕也未必能一把過。
所以,他在過了眼癮之後還是忍痛降低了實驗室等級,結果一時手滑,調到了最低級彆。原本遼闊明亮的空間瞬間變得昏暗憋仄。
季知行恍惚覺得自己穿越到了上個世紀,來到某個偏遠地區草創階段舉步維艱但頑強生存的生員隻有區區一百八十人的學校裡那靠砸鍋賣鐵東挪西湊四處淘換求爺爺告奶奶才勉強組建起來的獨苗實驗室。
氣壓計、電流表那是隻有一沒有二。遊標卡尺倒是有兩把,但一把量爪是歪斜的,另一把刻線豁了好幾個口,仿佛有人拿它們互毆過。示波器僅靠一顆碩果僅存的螺絲勉強維持一個長方體的模樣,季知行甚至能透過2cm寬的縫隙看到裡頭的電線……
總而言之,一切都透著那麼含辛茹苦,讓人看一眼就要鼻子一酸掉下淚來。
季知行覺得這裡的每台儀器都足以做他的老祖宗,學校的實驗室還沒有差到這個地步,他想把級彆調高一點點,可點觸屏幕卻沒有反應。
係統表示,改變係統實驗空間耗能巨大,他能存儲的能量隻夠一年調整一次,所以……
季知行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落差也太大了吧!
但不管條件多麼簡陋,實驗總還是得做,不然就沒法完全搞定理解力任務。季知行安慰自己,有這樣免費的不限時的環境讓他練習,做實驗還能賺積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哎,由奢入儉難啊!
他在這樣簡陋的環境裡艱難地練習各種實驗,儀器爛就自己查資料調整維修,材料匱乏就各種開動腦筋找其他東西替代。係統也儘可能地調整空間時間流速,讓他有比實際更多的時間去應對層出不窮的狀況。
季知行曾在沒有天平的情況下用帶刻度的量筒和水,根據阿基米德原理測出蠟塊的密度。後來在彆的實驗中需要測量石塊的密度時,他正打算故技重施,可用過兩次的量筒卻脆得漏水了,他簡直想到頭禿才想出用彈簧測力計二提法解決這個問題。
還有一次,他正要練習傅裡葉波譜組合實驗,本來這實驗根本不需要動腦子的,可一碰那台示波器,上頭的旋鈕就稀裡嘩啦各種掉。當他僅用十分鐘就通過各種波形比對把刻度調出來的時候自己都驚了。
果然環境造就人才啊,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這麼牛逼!
季知行在幾個月的時間裡將一般物理本科生在實驗中能遇到遇不到的問題通通經曆了一遍,看著一個個破爛在自己手裡重煥生機,輸出他想要的數據和實驗結果,季知行簡直都有些上癮了。
漸漸地,他練就了各種變廢為寶的小技巧,也打磨出了超級耐心的實驗神經,建立了相當精確的誤差概念,將實驗技能修煉得爐火純青。
就這樣,他在係統空間裡將大二階段要做的所有實驗,包括“空氣比熱容比的測定”“四端法測量Fe-Cr-Al絲的電阻率”什麼的都練習了好幾遍,可以說從理論到操作,他都爛熟於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