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晶技術的突破,源於實驗者因一時疏忽忘記蓋蓋子,導致實驗原液沾染了雜質。
導電聚合物的發現,源於實驗者誤將實驗方案中的毫摩爾理解成了摩爾,導致多加了一千倍的齊格勒-納塔催化劑。
斯特恩-蓋拉赫實驗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蓋拉赫因實驗失敗著急上火在實驗室抽煙,煙霧中的硫元素和實驗材料中的銀原子發生了反應。結果實驗成功,二人喜獲諾貝爾獎。
也許,在大多數人眼裡,科學家們的科研成就都是嚴謹而審慎的“求仁得仁”。但實際上,很多研究發現都源於意外和失誤。有的成果甚至已經丟到廢液缸、廢料箱了,才被發現那其實不是又一次的失敗,而是天賜一般的奇跡。
比如獲得2008年諾貝爾化學獎的下村修、馬丁.查爾菲、錢永健三人,在研究水晶水母時,正是從倒入廢液缸的試劑中發現了綠色熒光蛋白(GFP)。
當然,百分之99.9999……的廢液缸裡都是絕望的廢液殘渣。但是,季知行覺得自己的運氣簡直好到爆炸,竟然撞上了那0.000……1%的奇跡!
盯著量子共振分析檢測儀下那枚小小的矽基材料,季知行腦中不斷湧現各種各樣的靈思與妙想,他迫不及待地想立刻踐行。
但是左右看看,不行!這裡的儀器並不能支撐他腦子裡的各種檢測方案與實驗設計。
腦中呼嘯來去的靈感叫他來不及多說一句,他緊緊地攥著那枚矽基材料跑了——他得立刻回宿舍,到係統空間的實驗室裡去!
季知行那麼突兀地絕塵而去,叫實驗室裡其他人都驚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地都往鄧迫看。
相處了這麼段時日,季知行是什麼性子大家都了解。哪怕所有人都翹班了,他也不可能摸魚。上班時間這麼不打一聲招呼急慌慌地就跑了,要麼就是竄稀,要麼就是作為搭檔的鄧迫出了什麼幺蛾子,把他給氣著了。
“你又乾了什麼好事了?”有人問鄧迫。
“不知道!”鄧迫把頭昂得高高的,他雖然不明白究竟怎麼回事,但以季知行的神色與話頭來推斷,絕對是大好事!所以他現在得意地不得了。
“嗬!還抖起來了。”
鄧迫這個出人意料的態度叫大家都起了好奇心,可圍著鄧迫逼問卻始終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季知行回到宿舍一待就是七天,這七天簡直連吃飯睡覺都顧不上,基本都待在係統實驗室裡——他甚至到第三天才想起來給高霄打個電話請假。
高霄接到請假電話,連理由都不問一句,還攔著開始有點擔心的鄧迫等人去打擾季知行。
季知行這種顧頭不顧腚的狀態,他可太熟悉了。他和老閻以前有段時間就總是這樣,有點什麼靈感,恨不得連飯也不吃覺也不睡。
這樣對身體當然是不好的,但靈感這種東西沒有道理可講,來的時候不趁機死死抓住了,說不準下一刻就溜得無影無蹤了。
所以高霄很能理解季知行,也對他突如其來的未知靈感報以十二分的期待。
但饒是他因季知行曾經的成就而無限拔高了期待值,也沒想到季知行會交出來這麼一份嚇死人的東西。
“光子芯片?!”高霄攥著厚厚的可行性報告,緊緊地盯著季知行。
“對!”沒日沒夜地熬了七天,季知行眼底透著重重的青黑色,可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卻亮得像五千瓦的大燈泡。
鄧迫站在一旁,眼睛也瞪得像銅鈴一般。
芯片!這個詞一直牽動著幾乎所有華夏人的神經,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線上線下熱議的話題,無非就是因為受製於人。
從巴黎統籌委員會到《瓦森納協定》,從實體清單到《芯片和科學法案》,以白頭鷹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一直沒有放棄對華夏的科技封鎖。
而芯片技術是當今科技領域中最為重要的一環,對於現代科技社會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絕對的剛需。
華夏體量龐大,芯片產業的市場需求接近全球的60%,可國產芯片的供給量卻遠遠低於如此龐大的需求量。因此,僅去年一年,華夏的芯片進口額就高達3511億美元!
可以說,在芯片市場,尤其是高端芯片領域,華夏仍然十分依賴國外市場。
所以,白頭鷹國一開始收緊這隻卡脖子的手,華夏就立刻陷入無可奈何的“缺芯”的境地,直接導致很多科技產品隻能止步於設計,卻無法投入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