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一臉失神地看著那些郎君遠去的背影,心裡刷過無數吐槽彈幕。
剛才那個絕世美男子就是殷武帝?後世畫像裡腆著個啤酒肚的冬瓜臉大叔?
殷武一朝,讚美文昭皇後容顏的詩詞名篇數不勝數,但對殷武帝的外表卻是少有提及,僅存於世的評價就隻有殷史上的一句“美姿儀”。托那副畫的福,後世絕大多數人都覺著這是史官懼於皇帝威嚴,拋棄風骨才寫下的誇獎。今日一看,陸錦才知道,人家史官還是有節操的,沒節操的分明是那位不知名的靈魂畫手。即便是她因史書上的記載以及陸家將來的結果對殷武帝頗有反感,都有一瞬間想要拜倒在他的美姿儀下做一個迷妹。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對夫妻的外表還真是登對得沒話說。
陸錦忍不住好奇,瞥了一眼站在園子另一邊的令嘉。
——雖然園中站著諸多女郎,個個都是青春韶華,衣香鬢影,但令嘉依舊是最顯眼的一個,令人一眼便能看見。
陸錦敢說,方才走過那一群郎君裡,十個九個都偷偷瞄過她。
就是不知這位豔冠群芳的文昭皇後第一次見著她未來的丈夫是什麼反應了。
令嘉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
那位燕王外表固然出眾的,出身尊貴帶來的驕矜雍華,書卷珍本熏陶出來的溫文爾雅,以及沙場數年曆練出來的英武精乾,合在一處成為他身上的獨特風采,比之他身邊的太子更令人心折。
可看在令嘉眼裡,也不過平平淡淡的一句“原來他長這樣”。
比之燕王奪目燦顏,令嘉卻是更多的把目光投到了王文蕙身上。
這位最受皇後青眼的燕王妃候選人笑得端莊溫婉,目光如秋日平湖,不見一絲風起。
令嘉想著之前她半是真情,半是假意的訴苦,唇角不禁微勾。
論這修養功夫,阿蕙倒真擔得起皇室婦這等職位。
殊不知,他人看她這一笑黯儘春日百花顏色,也不禁感慨,單論這外表,傅七娘子和燕王真可謂登對之至,莫怪皇後即便是知道信國公夫人定是不樂意,也依舊把她列在燕王妃的候選裡頭。
看台上,皇後見著自己三個兒子,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怎麼都過來了?”
齊王率先告狀道:“母後,五哥太過冷淡了,我去他殿裡找他時,他還在練武,若非我和大哥、七哥一起勸他,他怕是壓根就不肯過來。”
皇後略帶責怪地看了燕王一眼,“五郎。”
燕王笑得溫和,卻又帶著一絲漫不經心,“母後眼光好,替我挑的王妃自然不會差。”
皇後搖頭道:“母後看得再好,最後同她相處的還是你。七郎,九郎你們一塊領五郎下去玩,記住千萬看住他,彆讓他逃了。”
齊王和衛王齊聲應下,齊王抬頭後朝燕王露出得意的一笑。
燕王見狀,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然後皇後又衝太子道:“大郎也帶十二娘下去玩吧。”
一直拿餘光偷看太子妃的太子目光一亮。
太子妃抿了抿唇,“是。”
眼看著他們都走了,長樂公主急了,牽住趙雅容的手站了起來,說道:“娘,我們也要去玩。”
皇後好整以暇地問道:“方才不是還說要陪我的嗎?”
長樂公主跺了跺腳,一聲三轉地喊道:“娘!”
皇後再看一臉緊張的康寧,暗歎一聲,沒好氣地對長樂公主說道:“去吧!去吧!知道你是件不抵用的襖子。”
長樂公主嬉皮笑臉道:“再不抵用,娘不也要穿嘛。”
然後便拉著康寧郡主急匆匆地去追前麵的燕王了。
被留下的皇後嘀笑皆非。
……
“擊鞠!怎麼突然出這麼個玩法?”
“是長樂公主的主意,據說是男女各分一對,馬球場上定勝負,據說燕王、衛王他們都要參加。”
“長樂公主這是在幫康寧郡主吧!誰不知道,這位最出彩就是球技了。”
“得了吧,燕王若看得上康寧郡主,哪裡來的這場春日宴。”
……
眾人議論紛紛間,悉數往擊鞠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