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夫妻爭執(2 / 2)

暴君之妻 繕性 4952 字 10個月前

此舉正好叫許多人放心——他若是有意那個位置,何須斤斤計較於北疆那塊地上。

張氏想明白後,難以置信道:“他難道真的安於藩王之位?”

她真的很難相信蕭家還能出安分的皇子。

力爭向上好像是蕭家骨血自帶的本質,每個有機會的蕭家皇子都會為那個位置忘卻生死地去拚,就像飛蛾,撲向那團火。

□□九個兒子爭得頭破血流,惹怒了太祖,立了唯一一個沒爭過位的性情軟和懦弱的德宗。德宗一朝,六子相爭,整個朝廷亂做一堆,最後先帝技高一籌,成功上位。先帝吸取父親和爺爺的教訓,決定讓自己的孩子皆出自一母,以避免兄弟相爭,最終隻與許皇後生了兩個兒子,即便後來意外出了個寧王,那也是很後來的事了。但就這樣,他的長子明烈太子依舊死得不明不白,最後皇位落到現在的皇帝手上。

有這樣血淋淋的前車之鑒,滿朝上下誰敢對燕王這個才能出眾的皇子放心。

傅成章搖頭說道:“他安不安分,還不知道,但他想要整個北疆,這是肯定的。北疆於他是進可攻退可守的根基。”

所以,他是絕不會放過令嘉這條捷徑的。

張氏默然不語,她身上那股由怒氣強撐出來的氣勢漸漸軟化,最終崩散。

她忽然說道:“我懷令嘉那會,北狄突襲,你領兵在外,最終城破,我狼狽出逃,在路野早產,若非有村婦好心搭救,我與七娘就是一屍兩命的結果。受此橫劫,七娘生來氣血兩虧,難離藥湯。在七歲上下,她身體才有起色,又因你被人擄走,被丟到冰天雪地裡,過了一日才被找回。人人都道七娘好命,生在我們家,被我們和她幾個兄嫂捧在手上,又哪裡知道她因著姓傅,吃過多少苦。”

字字控訴,滿浸著慈母痛怨。

傅成章默然不語。

“傅成章,看在你虧欠七娘的份上,你告訴我,燕王欲娶七娘的事,是不是你刻意放縱的?”

傅成章表情一下子凝固在那。

張氏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緩聲說道:“你做事慣是草蛇灰線,伏脈千裡。當年明烈太子正是煊赫之時,你都能為大郎定下公孫氏。你既然能猜出燕王心思,彆告訴我,你會沒猜到他求娶七娘的可能。可你從來沒催過我讓七年訂親。”

傅成章彆開了臉,神色有些狼狽。

這也算默認了。

雖然在回家的馬車上,就猜到這種可能,甚至為了探出丈夫的口風,而耍了好一頓潑,但真正得到證實時,張氏仍是忍不住一陣暈眩,腿腳一個發軟,坐倒在椅上。

她喃喃輕語道:“那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啊!”

傅成章沉聲道:“就因為她是我們唯一的女兒。”

信國公府後院的含光院裡,不知父母正在為她的事而爭執的令嘉正一手挽袖,一手執筆地在作畫,微垂著頭,優雅而恬靜。

在紫檀螭龍紋畫案對麵擺著一張供人休憩的彌勒矮榻,榻上蹲坐著一隻小貓,小貓背呈黑色而腹足皆白,正是千金難得的“烏雲蓋雪”品相。現在這隻名貴的小貓正推著一個米色毛線團玩,眼神靈動,憨態可掬。

令嘉筆下所繪的就是這隻小貓——她的愛寵,福壽。

貓是親娘張氏送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又是福又是壽,張氏對女兒的祝願不言而喻。

就在畫筆描到小貓尾巴時,“嗒嗒嗒”的腳步聲忽至,驚得小貓尾巴一豎,從榻子一躍而下,然後就躲到了塌下——還帶著它的毛線球。

來的人是張氏身邊服侍的一個使女。她臉色蒼白,神色驚惶,因是疾跑而來,氣息還有點不穩,但她還是強撐著口氣一氣說道:“夫人正和郎主爭吵,七娘子快去勸勸夫人。”

令嘉看著手下因使女闖入而畫歪的一筆,皺了皺眉,但顧念父母,還是擱下畫筆。

“帶我去正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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