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語出驚人(2 / 2)

暴君之妻 繕性 6850 字 10個月前

在令嘉身上,她傾瀉了所有不能給其他孩子的無微不至的嗬護愛憐,尤其是在令嘉七歲那次意外過後,張氏甚至不敢讓令嘉離開她眼前太久,即便是回到了雍京,這種過分的保護欲望也沒有減弱。

“娘,你醒了?”

聽到動靜,令嘉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張氏看向她。

令嘉身上披著一件藤青掐花直領對襟褙子,下麵配一條茜色長裙,因在家中,梳著單螺髻的頭上連根簪子都懶得放,但耐不住她容色美極,這般敷衍的打扮硬是讓她扮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美。

但張氏看了卻是先皺了皺眉,“你身上這套衣服是哪個使女給你配的?太沒眼光了。”

令嘉默默把嘴邊的一句“我自己配的”吞回去,若無其事地說道:“那下次不找她配了。娘你看應該怎麼改?”

“你這件褙子應該配……等等,這事等會再說,我昏迷之前你說的那句話是怎麼回事?”

張氏神色緊張,即便醒來後,猜到了幾分,但沒令嘉肯定,她依舊會擔心那個“萬一”。

令嘉暗歎,精明如她爹娘居然都全被這句天馬行空的鬼話給唬住,還真是應了“關心則亂”這話。

她老老實實說道:“是我編的。娘你那會和爹鬨得這麼凶,我隻能用拿這話來讓你停手。”

張氏鬆了一口氣,然後怒視令嘉,“這種大事你也敢信口胡言!”

不這樣,您老哪會這麼快住手啊!

令嘉心裡嘀咕,麵上十分乖順地認錯。

“娘,之前爹怎麼惹你了?”

張氏默了默,隨即若無其事地說道:“你爹最近納了一個外室……”

“娘,”令嘉無奈地打斷張氏的話,“你要汙蔑爹也找個能讓人信服的,爹納外室這種話,你說出去誰信啊。”

令嘉自覺是個孝順的孩子,對母親睜眼胡說也能煞有其事做出一副相信的樣子,但這種鬼話卻是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

——她是孝順,不是傻子。

全天下的人裡,或許有不知道信國公善戰之名,但絕不會不知他懼內之名。

見女色如見鬼怪,戰戰兢兢不敢近半步,不然一個誤會,就是一場家暴;身為朝廷一品公爵,手上的私錢連一貫都不到,在外麵酒坊喝口酒都隻敢偷偷摸摸賒賬;在家裡還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各種做低伏小,連張氏的洗腳水都是他端的。

皇帝看他可憐,要給他賜兩個美人,煞煞他家河東獅威風,結果他當朝跪倒,哭訴以上種種悲慘境況,懇求皇帝收回美人,如果他敢領那兩個美人回府,明天皇帝就去參加他的喪事了。

夫綱淪喪至此,皇帝也隻能飽含著同情收回了兩個要命的美人。

這樣的信國公,借他十個膽,他都不可能納外室。

看令嘉一臉無語,張氏掛不住臉,柳眉倒豎,惱羞成怒,“你信他不信我?”

這是要無理取鬨的前奏啊!

令嘉當即說道:“娘,你和爹吵的是不是我和燕王的事?”

張氏臉色忽變,驚道:“你知道?”

令嘉輕輕笑了笑,“這有什麼難猜的,家裡最近的大事不就這一件嘛。”

張氏心驚膽戰地看著她。

“娘,你也彆怪爹。以燕王的身份擺在那,哪裡有爹拒絕的餘地。我們一府人在這,哪有為我一人觸怒官家的餘地。”

張氏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不知道。

這次,她乾脆順著令嘉的誤會說下去,“我倒不是氣他不去說,隻是氣他沒把這當回事的樣子。”

令嘉十分體貼地說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的性子,天塌下來,他都要做出沒事人的樣子,但這不代表他心裡不難受。”

張氏故作氣惱道:“你還幫他說話?”

令嘉舉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娘,你這次要在我這住幾天?”

傅家慣例,每逢張氏與傅成章吵架,都會分房睡幾天,而她落腳點無一例外,都是在令嘉這。

一般住個兩三天是鬥嘴怡情,七八天是鬥氣之爭,一旬以上那就是出大事了。

張氏傲然宣布:“住到你出嫁!”

令嘉痛苦地閉上眼。

要命!

許是被她爹慣的,她娘的睡相十分之糟,每次睡著後都要找個東西緊緊抱住,不到睡醒絕不鬆手。與她同床的夜裡,令嘉不知多少次做夢夢到自己被繩子捆住,甚至被白綾勒醒的夢也做了幾次。

若非如此,何至於每次張氏與傅成章吵架,她都奮鬥在勸和的第一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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