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鬱鬱蔥蔥,永遠不敗。
殷靈越忍不住笑彎了眉眼,他看著樹下的人,是慣常的勝雪白衣,正在做著糖葫蘆。
劍修旁邊有一個高大的稻草棍,上麵已經插滿了糖葫蘆,遠遠看去紅豔豔的。周圍圍了一圈孩子,排隊等著。那些平日裡就凶悍的魔界孩童,現在卻乖得不成樣子,眼巴巴地討要著。
殷靈越哼了聲,突然不開心了,腳尖輕點,不再猶豫。
樹下的劍修似有所感,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便覺背上一重,一雙胳膊攬住了他的脖頸,有人湊到他耳邊。
“臭浮璃,誰讓你把我的糖葫蘆分給彆人了!”
是很熟悉的聲音。
浮璃身體一僵,過了好半晌,才聲音沙啞地開口。
“五百四十五串糖葫蘆,你的那份,我一直給你留著呢。”
“一串都不少。”
小番外:
凡間,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花燈節,不過是黃昏,燈會上已經擠滿了人。
燈會一個偏僻的角落,明明該是人流稀少的地方,卻偏偏聚滿了人,一股子誘人的焦糖味飄過來,引得人直咽口水。
靠牆的地方,正擺著一個攤子,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正熟練地做著糖葫蘆,旁邊稻草棍上,裹著透明糖衣的山楂又大又圓,一看就知道味道不會差。
而在攤子的旁邊,一個紅衣少年坐在小板凳上,手中拿著一串糖葫蘆,腮幫子鼓鼓的。
比起平凡的攤主,他的麵容精致靈動,眉間似乎繪著一朵綻開的紅蓮,笑容無憂無慮,像個嬌養長大的小公子,明明該和攤子格格不入,卻反而顯得格外融洽。
“誒,這就是那糖葫蘆攤子?”人群裡,一個牽著孩子的婦人好奇地看了眼裡麵漂亮的小公子,忍不住問道。
“夫人是外地人吧?那你可一定要嘗嘗我們平陽城有名的糖葫蘆,隻在花燈節這一天出攤,做的糖葫蘆那叫一個好吃,全城的小孩子,沒有一個不惦記的。”
婦人點點頭,她也是聽說過這家有名的攤子,據說開了十幾年了,但凡花燈節,都是風雨無阻,開攤迎客。
“這糖葫蘆怎麼賣?”
婦人話音剛落,便見那小公子笑眯眯道,“一串糖葫蘆一文錢,排隊等,攤子開到天黑就關,要買嗎?”
“要!”不等婦人開口,旁邊的孩子就歡快地應道。
婦人回過神來,也應道:“要兩串……你們這攤子怎麼關得那麼早?”
她忍不住嘀咕,天黑時才是這燈會最熱鬨的時候,生意也才會更好,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我們也要去看燈會啊。”少年往一旁忙活的男人嘴裡塞了個糕點,笑著道。
婦人悄悄打量了一下少年的衣著,心中想道,該不會是哪家的小公子出來玩吧?她忍不住又看向旁邊的攤主,卻正巧對上了一雙眼。
淡漠安寧,像是初春的湖泊。
察覺到婦人在看他,攤主禮貌地點點頭,又繼續忙活。
直到天幕暗了下來,四處的花燈一一亮起,像是一條火龍,熱鬨鬨地蜿蜒一條街。
小公子把婦人要的兩串糖葫蘆給她遞過去,看著人群散開,角落重回空蕩蕩,便一下子跳到男人背上。
“我今天乖不乖?”殷靈越笑嘻嘻地問,“你看我幫你招攬了多少生意?”
他這話倒是沒說錯,剛才圍了一圈買糖葫蘆的,除了真想買的,便是一群來看“小公子”的姑娘小姐。
“是是是,你真厲害。”
隨手施了個障眼法將東西收好,浮璃無奈地點點他的額頭,“好了,還要不要去看花燈?”
“當然要去,”殷靈越哼了聲從他身上下來,轉而又捧著他的臉,“你要是不用障眼法,咱們的生意肯定能再好一倍。”
“不行,”浮璃淡定地拿下他的手,“我現在是糖葫蘆販子。”
劍修在這方麵頗有些固執,每次出來,不僅用上障眼法,還特意換上不知道哪來的粗布麻衣。還有他那攤子上的一應家當,哪個都是老舊平凡,一點兒都不顯眼。
“不行就不行,那我要今年的燈王,你要幫我贏回來!”
“好,還想要什麼?”
殷靈越眼珠骨碌碌一轉,笑眯眯地在他臉上親了口,“我要你每年花燈節都在我身邊,哪也不許去。”
浮璃微微紅了耳垂,縱容地看著他,“哪一年不是我陪你?”
“就是要你一直陪著我嘛,是你自己答應的!”
“陪著你,當然陪著你,要不然我往哪去?”
天上星辰點點,地上花燈火紅,紅衣少年賴在劍修的背上,讓他背自己一會兒。
繁星之下,他們越走越遠,最後融入到熱鬨的人群中。
聽說凡間有一個傳說,但凡花燈節拿到燈王的愛侶,必定恩愛一生,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