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青空並不怎麼在意他，畢竟當年不論有沒有趙霆軒，繼母都會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區彆隻是早晚罷了。
但事情卻扯上了白溪。
掩飾住眼裡的冰冷，顧青空轉而問道：“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許助理：“根據您提供的線索，白先生是在2015年年末，也就是您離開青山精神病院的一個星期後，被他的母親白夫人接回家了。”
“2015年除夕當晚，白家突然發生火災，白父白母不幸離世，白先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大概就是在那一段時間失去了記憶。”
“2017年白先生意外遇到趙霆軒，在經過一個多月的追求後，答應和他在一起。”
“2020年，白先生從大學畢業，搬進趙霆軒的彆墅。”
“2022年五月末，白先生被控製出行，再後麵的事情，您也都知道了。”
許助理簡單地把事情大概說了下，更詳細的資料她已經交給了先生。
顧青空沉默，無意識地蜷縮起手，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
被接出醫院不久，哥哥的父母就意外離開了嗎？顧青空不用去想，就知道白溪那時候該有多痛苦。
明明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一切卻都化成灰燼。
顧青空的心臟糾緊，他想到白溪從那之後就失憶了。該是有多痛苦，哥哥才會主動放棄自己的記憶？
許助理在旁邊靜靜地等著，直到顧青空強迫自己從負麵情緒中脫離，回過神來吩咐:“繼續尋找你妹妹的線索，但也同樣不要忘了從其他方麵下手，儘快讓趙霆軒去該去的地方。”
聽到“妹妹”兩個字，許助理有一瞬間的波動，但很快又恢複了冰冷，點點頭表示明白。
她知道輕重，如果無法以妹妹的名義讓趙霆軒得到應有的製裁，那就從彆的方麵開始，以告妹妹在天之靈。
不過……
“先生不準備把白先生帶離趙霆軒身邊嗎？”許助理問道，“繼續待下去，他很可能會繼續對白先生的暴力行為。”
顧青空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窗外，神色複雜。
過了良久，他才說道：“我很擔心他，但正是因為擔心，我現在不能帶他走。”
“哥哥的病一直都很嚴重，我不確定他現在是什麼狀態，如果貿然出手，我怕會刺激到他。”
“再等等吧，等到我確定一切，我就把哥哥帶走。”
看著似乎沉浸在回憶裡的顧青空，許助理忍不住蹙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那個疑惑告知總裁。
“先生，有一件事情，我發現了不對。”
顧青空抬眸，從那些記憶中回過神來，又帶上了疏離的麵具，“什麼？”
“當年白父白母的火災，可能不是意外。”許助理道，“事發當天，白母特意買回來許多煤炭，這不正常。”
顧青空轉動著玉珠的手停住了，目光沉沉，“你說火災當天，白夫人買了煤炭？”
“白家雖然居住在待拆遷的老小區，但也早就通了天然氣。”許助理點點頭，分析道，“當時的警察也調查過這個，不過一來起火點並不是煤炭，二來白家確實留有專門的爐子用來燉湯，所以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明白了。”顧青空垂眸，將事情記在心底，“你去忙吧，有事我再找你。”
說完，他便低下頭，開始查看起許助理傳過來的文件。
許助理對他點點頭，推了推眼鏡正準備出去，卻再次被叫住了。
“等等，”顧青空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凝重，看著電腦上的一行字，“白夫人有精神疾病？”
許助理一愣，不明所以地點頭，“對的，白先生沒有跟您說過嗎？”
她彙報的時候並沒有把這個作為重點，畢竟先生曾經和白溪一起在精神病院待了兩年時間，這不應該是個秘密。
畢竟白溪的精神病，很大可能就是遺傳自白母。
“他沒有和我說過，”顧青空垂眸，電腦的熒光讓他的表情看不清楚，隻能夠聽到近乎呢喃的聲音，“從來沒有。”
等到許助理離開了辦公室，一切又恢複安靜，顧青空靠在椅背上，隻覺得心中的謎團越來越多。
當年的事情看上去已經清楚了，但下麵隱藏著諸多細小的陰影。顧青空有一種預感，如果不清楚這些，他永遠不能讓哥哥的病好起來。
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才是一切事情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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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疼了一夜的趙霆軒動了動眼珠，還沒有睜開眼，就聽到耳邊一道輕笑的聲音。
“親愛的，你醒了？”
他心中一突，連忙睜大眼睛，便看到一道銀光刺來，瞳孔緊縮，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心生絕望。
刺啦——
刀尖劃著他的耳朵刺入枕頭，發出刺啦一聲輕響，隨著刀尖的拔出，白色的絨羽冒了出來。
“清晨叫醒服務，怎麼樣霆軒，你醒了沒有？”
白溪輕快的聲音響起，身上依舊是不染塵埃的白襯衫，手指上搭著一把水果刀，隨意地擺動著。他饒有趣味地看著趙霆軒，似乎在估量著，要不要再來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