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冷笑。
她就是要誘使她們懷疑自己也懷孕了,隻是故意隱瞞不報。
隻是每每回憶起那味道,就感覺惡心得厲害。
但想到昨晚與皇上的那一幕幕,孟昭嘴上瞬間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她沒有直接回長春宮,而是去了範才人住的紫竹苑。
遣散了所有人,獨留她跟範才人在房間裡。
孟昭坐在榻前的椅子上,傲慢地望著半躺在榻上的範才人。
“本宮方才去見過了皇上,如今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背後之人是誰。現在這個時候想要打嘉寧妃的主意就是找死。
你若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本宮,還有回轉的餘地。若繼續執迷不悟,那就彆怪本宮不客氣。”
範才人臉色蒼白,咀嚼著孟昭的話。猶豫了片刻後,從榻上起身,跪在地上,將對僖嬪說過的話,對孟昭又說了一遍。
孟昭聽後,“此話當真?”
範才人鄭重地點頭。反正細節詢問任何人,都能對得上。
孟昭心道,原來如此。
如果按照範才人的交代,那麼範才人的婢女占主要責任,僖嬪負次要責任,屬於管理宮務失職。
心中冷笑,難怪僖嬪方才竭力撇清自己的責任。
此前僖嬪在新婚之夜前侍寢,後來還故意半夜截寵搶走皇上,已經惹惱了孟昭。此時竟然栽到了她手裡,馬上就要倒大黴,孟昭心裡自然感覺十分的痛快。
她沉吟了片刻,問道:“你跟僖嬪也是這樣說的嗎?”
範才人低著頭小聲說道,“是。”
怪不得僖嬪一直讓範才人跪著,裡麵牽扯到她的責任了。
“你就一點不懷疑是甄婕妤害你嗎?你那婢子顯然是甄婕妤的人,跟你不是一條心。”
其實她就是隨口一說,使了個離間計而已。
誰知範才人變了神色,因為她也這樣懷疑。
萱萱並不是那種很蠢笨的婢子,相反很伶俐。怎麼會對自己放了兩根人參到湯裡毫無反應,完全不加以阻止。
她之前以為萱萱是因為忠心,才會自己做什麼都不反對。
今日僖嬪她們離開後,她回想了萱萱的供詞,發現萱萱在把所有的責任都往她身上推,根本不像是一個忠心的婢子。
隻能說明,讓她流產,本就是萱萱的任務。此番不過是順手而為之。
再一想,大前天在湖邊散步時滑倒,當時萱萱就在邊上,卻沒有及時拽住她,讓她跌倒到地上。
這麼一想,似乎就連她的跌倒都是萱萱做的手腳。
她咬著嘴唇,黯然失神,低頭垂淚。
“嬪妾回想那日摔倒,去湖邊那條道,是萱萱建議的。嬪妾摔倒時,她沒來得及扶。雖然令人懷疑,但也情有可原。
萱萱是宮正司安排給妾身的,她是誰的人,嬪妾這樣位份的人自然無從知曉。但嬪妾相信不是甄姐姐所為。她對嬪妾一直很照顧。嬪妾升為才人也是甄姐姐特地求的情。”
又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長春花紫玉的發釵,遞到孟昭麵前。
“這個也是甄姐姐送嬪妾的,讓嬪妾時時佩戴。聽說這個發釵以前是甄姐姐最喜歡的一支。甄姐姐對嬪妾這般好,嬪妾相信甄姐姐是清白的。”
她原本就是用了藥物才得以一次就懷孕,摔了之後又見了紅,眼見保不住,就想把責任推出去,偽造成被人毒害的樣子,這樣自己就不用擔責。
明知萱萱是甄婕妤的人,隻是苦於沒有證據。就算是甄婕妤做的,她懷著身孕,皇上定不會追究,傷不到她分毫,反倒可能會反咬自己一口。
孟昭神色不明地盯著範才人,冷笑了一聲,自然猜到了範才人這麼說的原因。
淡淡地問道,“你動紅派她去求僖嬪召太醫,可還有其他宮人知道?”
範才人鄭重地點頭,含淚說道,“嬪妾這裡所有的宮人皆知此事。當時亂成了一團。”
“那好。你就先安心養好身體。若是宮正司或者皇上派人來問,你就按照這樣照實講。”孟昭頓了頓,“隻要你不提嘉寧妃、先皇後,你就能活命。”
至於甄婕妤,你自己看著辦。
範才人叩首,“謝娘娘恩典。嬪妾日後定會報答娘娘的大恩大德。”
“記住你的話。”孟昭勾唇一笑,“範妹妹,本宮倒是覺得,你方才懷疑那個婢子,懷疑得很有道理。你做母親的,總希望找到真凶,總不會希望看到凶手逍遙法外吧。”
“謝娘娘指點。”範才人連忙謝了恩。
待孟昭走後,範才人長長地舒了口氣。管他們怎麼鬥,把罪名安誰頭上。
反正她靠著這次懷孕升了一級。休息兩個月之後,又可以侍寢。自己還年輕,想再懷孩子,多的是機會。
孟昭再去見皇上時,發現僖嬪也在。
隻是僖嬪跪在地上,皇上臉色鐵青,“所以,這就是你查的結果。是甄婕妤安排的人在範才人身邊投毒,害得範才人流產?那婢子明知嘉寧妃送給範才人的人參有毒,故意下給範才人的。朕倒是想知道,這對甄婕妤有什麼好處。”
僖嬪身子一抖,“那婢子確實是這麼招認的。她,她說是甄婕妤讓她這麼做的,因為範才人之前對甄婕妤不敬。”
李北辰氣急反笑,“你的意思是甄婕妤懷著朕的皇長子皇長女,還愚蠢地去謀害小小一個才人?”
僖嬪:“皇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隻是證據如此。
李北辰又不是個傻子,他哪裡看不出來按照甄婕妤的性子定然有這個動機。
但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