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還是馮宿?(1 / 2)

肖艾啊了一聲,伸手一摸。

還真什麼都沒摸到。

他腰上的疤痕十分明顯,不僅看著明顯,而且摸著也能明顯感受到疤痕的突起。

“我傷呢?”肖艾扭著腦袋看,“怎麼沒了?”

說完又看向另一邊。

錢麟起身把肖艾拉回熱水下麵,剛才一番折騰下來,周圍的人都在往他們這邊看。

“先洗澡。”錢麟重新拿起洗發乳往肖艾頭發上擠,“洗完再說。”

肖艾宛若受驚之鳥,哆哆嗦嗦地抱著雙臂:“錢麟,我腰上的傷沒了。”

“嗯。”錢麟還是那句話,“先洗澡。”

穿衣服時,錢麟又確定了一遍。

確實沒有疤痕。

正確來說,應該是那道疤痕不見了。

回寢室的路上,肖艾抱著洗臉盆,一臉惶恐不安。

錢麟問他:“你還記得你腰上的傷是什麼時候落下的嗎?”

之前他問過肖艾很多次,可肖艾始終不說。

這次肖艾也是沉默了很久,扣在洗臉盆邊沿的手指不斷收緊。

就在錢麟打算轉移話題時,肖艾很小聲地開口:“好像就是八九歲的時候。”

錢麟想到一個可能性:“你才八歲,可能這個時候你腰上的傷還沒造成。”

肖艾哦了一聲,估計也想到了這一點,但仍舊心緒不寧的模樣。

回到寢室,放好東西後,錢麟帶著肖艾找到了住在宿管隔壁的周恒。

周恒坐在下鋪的床上,還穿著白天時的衣服,隻是把外套和帽子圍巾摘了,正在玩手機。

同寢室裡還有馮宿和二班的張老師,都在各忙各的。

錢麟的目光從馮宿和張老師身上挨個掃過,最後才落到周恒身上。

“周老師。”錢麟說,“我想和肖艾住一間寢室,方便照顧他。”

現在周恒看到錢麟就煩,一股無名的火氣直往天靈蓋上湧,他把手機往床上一放,兩手搭在腿上,坐姿豪邁。

可能是一站一坐的緣故,錢麟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周恒的臉。

還是那麼唬人。

皺起眉頭時,甚至顯得有些猙獰。

“我不是都跟你們說了?不能換寢室,你倆又不是一個班的學生,怎麼換?讓其他人跟你們換?那不徹底亂套了?”

白天周恒便用這個理由拒絕了錢麟。

不過錢麟另想了一個辦法:“不用讓人和我們換,我們睡一起就行,讓肖艾來我寢室睡。”

“……”周恒的臉抽動兩下,驀地從床上站起,“錢麟,你……”

“周老師。”馮宿適時出聲,他手裡拿著正在整理的衣服,依然那副溫聲細語的樣,“我看肖艾的確需要人照顧,既然錢麟願意照顧他,讓他倆睡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小朋友之間互幫互助,我們做老師的還是支持一下。”

周恒聞言,硬是把已經湧到嗓子眼裡的火氣咽了下去,他瞥向肖艾。

肖艾站在錢麟身後,一張小臉有些發白。

“行吧。”周恒妥協了,“你們自己看著辦,等會兒我給三班的黃老師打電話說一聲。”

錢麟說:“謝謝老師。”

周恒擺了下手,坐回床上,拿起手機,剛翻出黃老師的手機號碼,就在餘光中發現錢麟仍舊站在門口,東瞅瞅西瞧瞧。

“嘿。”周恒抬手打了個響指,“你在找什麼呢?”

錢麟回神,搖了搖頭:“沒什麼。”

帶上門往回走,肖艾扯了扯錢麟的衣服:“你剛剛在找什麼?”

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走廊上隻有三三兩兩的人,錢麟四下望了一圈,壓低聲音對肖艾說:“還記得我們剛來那天晚上,蘇理說他丟了東西嗎?”

“記得。”

“他一共丟了三次,不是錢,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前麵兩次是帽子和圍巾,最近一次是秋褲,都是比較貼身的物品。”錢麟頓了一下,才說,“我懷疑是哪個老師拿了。”

肖艾微愣,然後接上了錢麟的話:“你懷疑是周恒和馮宿中的一個?”

錢麟點頭。

因為周恒和馮宿是與他們關係最近的三個老師之二,剩下那個是三班的黃老師。

不過黃老師是女性,住在另一棟女生宿舍樓裡,所以可以排除。

肖艾反應很快:“偷東西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關鍵點?”

“今天下午躲在窗戶外麵的那個人才是。”錢麟說,“但我感覺那個人也是周恒和馮宿中的一個,也許等我們揪出那個人,就能打開離開這個世界的通道了。”

錢麟先去肖艾寢室拿上枕頭,才帶著肖艾回到自己寢室。

其他人都在寢室裡,瞧見肖艾跟著錢麟進來,還以為肖艾像前幾次一樣隻呆一會兒就走,結果轉眼就看到錢麟把拿回來的枕頭扔到自己床上。

蘇理率先反應過來,瞪著眼問:“你倆乾啥?”

錢麟放好東西,才回答道:“我跟周老師說了,以後肖艾住我們寢室,和我睡一張床。”

“什麼?”蘇理拔高聲量,“周老師同意了?”

錢麟說:“同意了。”

“憑什麼啊?”蘇理從自己床上蹦起來,指著肖艾說,“他又不是我們班上的人,憑什麼住我們寢室?”

肖艾抱著自己的書包,麵無表情地盯著蘇理:“你們周老師都同意了,你不服的話找他說去。”

“去就去。”蘇理扭頭就往外走,氣得把地板跺得嗒嗒直響。

錢麟懶得理會蘇理,放好肖艾的書包後,拉著肖艾一起去盥洗室裡刷了牙便上床了。

床有一米二寬,睡兩個成年人肯定擠,但現在的錢麟和肖艾都是小孩子,而且肖艾細胳膊細腿,壓根占不了多少位置。

躺下後,兩人中間還空出了一些距離。

肖艾翻身一滾,滾到了錢麟懷裡,不等錢麟有所反應,他手腳並用地纏上了錢麟的腰和腿。

“冷。”肖艾把臉埋在錢麟的胸口上說。

錢麟的手都扶在了肖艾的肩上,本想讓肖艾躺好,可聽肖艾這麼一說,又頓住了,他把手繞到自己身後摸了一下肖艾的手。

還是跟冰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