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雷二的事,任寧重新望向苗夏。
“忙完這段時間手頭上的事,趁著年輕就到錦麟衛衙門跟杜自明學習吧。”
這基本也是苗夏在星紀城時的本職。
比如收攏各區各坊孤兒或流浪漢,暗地收集或打探各豪門機密,必要時傳播消息甚至謠言……
待杜自明年紀到了或者實在乾得不像樣,也就到了苗夏接任的時候。
“這……”苗夏呼地站了起來。
他臉色為難,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任寧也不意外,“如果你有什麼其他想法,說來聽聽。”
“殿下,杜大人雖是前帝的心腹,做或不做什麼那都是他身為錦麟衛統領的職責,誰也不能苛責。”
說到這,他扭頭望向旁邊鄒大河。
說難聽點,強龍不壓地頭蛇,如果各地官員要想賄賂或者避開他們,讓他們看不到聽不見,其實並不太難。
“在外麵,你可能會風餐露宿而且不一定安全。”任寧說。
“長史想必也清楚,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全力配合我們,清除了不少針對咱們王府的謠言及其他,同時還收集許多其他王府的動向……”
甚至讓這些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不是難事。
“各郡各縣都有朝廷派駐的監察史,此外還有監察禦史四處遊走,他們的職責就是監督地方官員以及獲取地方民情民意。”
他心裡也有數。
任寧點頭。
“殿下,臣弟雖然年輕但經過這些年的鍛煉也算有些心得,或許可以替您到其他郡縣建立起與錦麟衛一樣的係統,暗地裡盯住各地的民情輿論。”
苗夏鬆了口氣,繼續說下去。
說到這,苗夏有些哽咽。
要不是當時遇到送靈回鄉的隊伍,說不誰他們兄妹倆早就化為一坯黃土了。
任寧不置可否。
畢竟,如果有心作亂的地方官員或者土豪劣紳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肯定會先下手為強。
“殿下說的臣都清楚。”苗夏點頭。
“以後的日子,殿下會長駐星紀城,同時又有錦麟衛盯著,想必不用臣擔憂。然而帝國疆域遼闊,交通交流不便,再發生像當初淶穀郡的事,殿下恐怕也難以知曉……”
鄒大河不作聲,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但這些監察史或監察禦史都是明麵上的。
這些東西作用可大可小,但如果日後任寧要對其他王爺做些什麼,手裡也有適當的證據。
他沉思了會,才緩緩開口。
苗夏一聽有戲,頓時大喜。
如果監察史或監察禦史真的無孔不入而且忠心耿耿,當時西部四郡就不會發生民變。
他嗬嗬笑道:“殿下和雷二哥天天在外征戰,豈不更危險?殿下都不怕,我自然也不懼。再說了,這一切都是為了帝國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我樂在其中。”
“說的好。”任寧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定個計劃,寫成折子,先給我看看。”
“謝殿下。”苗夏連忙起身長鞠,然後嗬嗬地搓著手,“其實計劃書我早就寫好了,等一會兒吃完飯,立即……”
咳。
那邊的苗冬一聲咳嗽,打斷了她兄長的話。
“哥,你一個單身狗,自然有時間忙工作。但殿下剛剛回府,你能不能讓他先好好休息?”
說完,她朝旁邊的嫂子擠了擠眼睛。
什麼情況?
苗夏茫然,但他反應很快,不用片刻兩隻眼睛就恢複了清明。
“小妹說的是,為兄糊塗了。”
眾人哈哈大笑。
任寧搖了搖頭,也不理會眾人的打趣,直接扭頭望向自家長史。
“鄒大河,雷二還有他自己的興趣誌向,近期不願宅在這星紀城。那你和手下交接一下,過段時日準備去接手禁軍吧。”
鄒大河吃了一驚,呼地站了起來。
“殿下,這萬萬不可。”
說完,他情不自禁朝自己的左手望去。
寧王府以及廣信郡那邊的將軍府,所有的護衛都來自星落軍團,而且都是傷殘老兵。
鄒大河也不例外。
他和雷二一樣,一把製式砍馬風使得威風八麵,所向無敵。
隻不過雷二是右手刀,他是左撇子罷了。
後來在戰場上受了傷,左手三根手指直接被砍飛,隻剩下拇指和尾指,再也拿不起刀劍,這才不得不退伍。
任寧示意他放鬆,笑著問道:“說說著,為何不可?”
鄒大河退伍後並沒有自暴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