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嗣昌不好意思的說:“我在客店中臨時改了稿子,是以拖延了幾日。”
“改稿?”那乾辦問:“楊小友的稿子不是早就寫好了嗎?”
“以前所寫的書稿總缺了些味道,近日看了王建陽的書,突然發覺可以在過去散文之下加些評述文字,於是又重新補上。”
看了《訓詁學方法論》之後楊嗣昌思來想去,最終決定修改自己的書稿。
王文龍的研究方法啟迪了他,他覺得自己寫的那些民俗散文,實在太過於淺薄,完全可以在自己所描寫的民俗散文後麵增加一些對於這些民俗來源的分析,這樣這本書的可讀性才會更強。
這也是楊嗣昌第一次出書,不知道自己書籍的定位究竟是什麼才會如此。
他大改了十幾天時間,原本一篇散文集幾乎被他搞成社會學研究專著了。
其實本質原因還是楊嗣昌覺得王文龍的書寫的太好,看了王文龍的書之後,再看他的《野客青鞋集》就覺得拿不出手,不自信之下,便對自己原本不錯的文字反複修改。
楊嗣昌忙著改自己的散文集時,《訓詁學方法論》也在南方賣了起來。
不用做太多宣傳,王文龍的名字就是活招牌。
這種書的消費群體是知識階層,注定了銷量不會太大,但因為有王文龍的署名,有識之士多半會拿起來翻看。
甚至難得的在各地碼頭上的書客都會在書匣之中放上一套《訓詁學方法論》,因為有王文龍的大名,在碼頭這樣的地方,這種書居然也能賣得出去。
此刻正在南京趕航船的陳元藻便在碼頭旁賣書的書客處發現了一套《訓詁學方法論》,十分驚喜:“這套書居然這麼快便賣到江南來了?我還以為離了福建便與這套書無緣相見了呢!”
陳元藻是莆田人,於八閩也是個頗有名氣的名士、書畫家。
陳元藻早在十幾年前就考中了舉人,不過幾次會試都沒有得中,今年乾脆跑關係,以舉人的功名弄到了個縣學教育的職位,隻不過地方比較遠,在西安府埔城縣。
陳元藻的祖父當過禦史,不過到他這一輩家中早沒多少錢財,他在莆田也是到處跟人應酬,混日子。
還不如把錢財都使出去,換個去西安當官,一邊當縣教諭一邊繼續準備科舉。這年頭福建的舉人要去京城趕考,花費可是不少,比如今年會試陳元藻就因為舍不得路費所以沒有參加,如果在西安當官,從西安去京城考試路上花費可就少多了。
即使考不上陳元藻也覺得值得,畢竟可以為官一任。
陳元藻是真有道德追求的,他這人十分簡樸,嫉惡如仇,覺得當官才能做事,這在他來說是實現人生價值的一種方式。
陳元藻身上帶的錢不多,但是問清楚價格之後他二話不說就掏出三兩銀子將這套《訓詁學方法論》買下。
此時船還沒到,陳元藻便在碼頭旁找了個樹蔭處,將自己的包袱墊在地上,靠著樹乾坐下,抽出第一冊《訓詁學方法論》就自顧自讀起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