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王百穀壽宴上表演的那個?”王文龍問道。
桃葉點點頭。
王樨登雖然老了老了還要靠名士的名頭去詐騙錢財,但是人家年輕的時候,正經是江南炙手可熱的文人,一代文壇偶像。
後世名列秦淮八豔的馬湘蘭和王樨登之間的愛情也是江南百姓津津樂道的才子美人故事。
王樨登三十幾歲遇到馬湘蘭,兩人情投意合,又是送詩又是送畫,彆看王樨登這家夥騙起錢來頗不要臉,但對愛情還有一定執著。
當年馬湘蘭想要嫁給他時,王樨登卻覺得自己三十幾歲一事無成,配不上馬湘蘭江南名妓的身份,馬湘蘭從此之後也不再提起此事,兩人便如好友一樣論交。當年馬湘蘭送王樨登上京之後,馬湘蘭就閉門謝客,期待著王樨登仕途得意再回來娶她。
這一等就是三十多年。
而王樨登這家夥到京城三十年啥功名也沒混出來,直到最後被一封逐客令趕出京城,馬湘蘭則在秦淮岸邊買下一處庭院,調教了一個戲班,給人演出掙錢。
幾年前王樨登七十歲壽誕之時,馬湘蘭已經身患重病,依舊集資買船載歌妓數十人前往蘇州,為王樨登辦了隆重的祝壽宴會,宴會上馬湘蘭重亮歌喉,唱的王樨登老淚縱橫。
而馬湘蘭一曲唱罷也已是油儘燈枯,從蘇州返回南京後就一病不起,馬湘蘭死前強撐沐浴,禮佛端坐而逝。
這段故事伴隨著馬湘蘭寫的詩句“深閨無個事,終日望歸船。”傳揚的江南人儘皆知,王文龍自然也聽過。
“馬湘蘭於薛姐姐有教導之恩,馬湘蘭死後她留下的那支北曲小班衣食無著,薛姐姐便打算將之盤下,不過那時姐姐財力不足,找師父俞安期幫助才把班舍盤來。今年又有一個四川李將軍要入股,這班社越發的興旺了。不知建陽先生有沒有興趣入股?”
王文龍奇怪道:“你如何想到要我去入股戲曲班社?”
“班社掙錢,大家都有好處嘛,這樣好處如何不分潤?”桃葉道:“這班社有馬湘蘭、薛姐姐的名聲在,又有俞先生,我相公謝在杭,外地的大人物一同入股,定然是能掙錢的。”
王文龍點頭道:“有名士,有名媛,又有背景,這樣班社想不掙錢都難。”
桃葉點頭:“不光如此,社中的戲曲也是調教的極好的,薛姐姐教唱,過去我相公也會在吳山社中邀人寫本子與班社來唱。隻不過我相公如今要回鄉照顧老父,不能常在江南,若是公公有不忍言之事,到時就更難管到班社中事了。建陽先生的寫的天下知名,是寫故事中的高手,如若能夠幫襯一二,薛姐姐那裡就輕鬆了。”
王文龍明白了,薛素素的戲班想要在南方掙錢,沒有官場上的支持是不行的,這種支持不一定要和彆人去爭奪利益,但碰見事情總要有個官麵上的人能說得上話。
桃葉和薛素素是好閨蜜,之前多半是桃葉讓謝肇淛去入股了薛素素的戲班,幫助鎮場子,還能給薛素素的戲班提供劇本。但如今謝肇淛很可能要回鄉守製,即使謝肇淛不遵守丁憂的規矩,也隻能私下和朋友聚會、在家和妻妾玩耍,丁憂期間明令不能歌舞娛樂,謝肇淛膽子再大也不可能繼續指導戲班的運營。
桃葉這是想到閨蜜日後的生計,要找王文龍當戲班的後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