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看向冷血,他這四師弟一向沉默居多,這會兒卻已經說了不少的話。
冷血的麵容神情雖然仍是冷的,話語裡卻不缺溫度:“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直覺趙月笙不是居心叵測之人,而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月笙(微笑):我是另外的“居心叵測”。
無情歎息:“你們這樣,倒顯得我不近人情。”
追命:“大師兄一向思慮周全,想我們想不到的地方。”
鐵手笑道:“大師兄不妨先與趙公子接觸一下,他很會誇人。”
“我看大師兄不主動,恐怕趙公子得在小樓外麵再著實徘徊兩天才敢敲門打擾。”
冷血:他倒是怕大師兄不怕我。
追命見無情態度有鬆動,摘下酒壺喝了口酒,繼而抹去唇邊酒液笑說:“大師兄,拋開月笙的容貌,他實在是一個性格可愛率真的人。”
“這些天,神侯府上上下下、包括神侯府裡養的貓貓狗狗,我看都對月笙的觀感不錯。”
“有些下人們更是愛往他近前湊,因為他對人很是平等,不像個皇子,也是,他才剛被官家找回宮,但就算是尋常人,平等相待也格外難得。”
所以追命不單單是因為月笙的臉,才對他有一份縱容和優待。
縱然美人是可以擁有特殊權利的,但還不至於讓追命失去頭腦。
他寬待月笙,必然是因為他的為人。
既然見月笙想靠近大師兄又不敢,追命是不介意幫幫忙的。
鐵手:“是啊,就連世叔近來都對趙公子欣賞幾分。”
因為昨日朝堂上無人規勸得了官家,但月笙在得知世叔的苦惱後,當即去信到宮中,也不知曉信裡是怎麼說的,反正官家的昏念頭被勸住了,不禁令世叔鬆了一口氣。
而做完這件事情,月笙卻並未以此邀功炫耀,好似他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殊不知,能夠勸住官家不聽蔡京等奸臣所言,這有多麼不簡單。
鐵手也對官家於大皇子的寵愛程度有了進一步認知。
若大皇子利用此等寵愛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那便絕對是汴京之禍端。
好在月笙展現出來的人品足夠令鐵手放心。
無情眼睛看了看三位師弟,搖頭無奈:“知道你們此刻像什麼嗎?”
三人疑惑,像什麼?
無情:“就像是被大皇子賄賂了一樣。”
鐵手失笑。
追命哈哈大笑。
冷血嘴角也不由地流露出一絲笑意。
他們此刻確實好像。
恰巧的是,就當他們談話完沒多久,金劍便進來稟報說,大皇子又來了,就在小樓外麵。
追命眨眨眼:“大師兄,我們就先走嘍。”
鐵手同冷血一起和追命由窗邊消失不見。
三人的輕功用在這裡綽綽有餘。
無情:“去請大皇子進來。”
“是,大爺。”金劍轉身出去。
不一會兒後,月笙被請進小樓。
“大捕頭。”
“大皇子殿下,請坐。”
桌上是金劍奉好的茶水。
月笙依言坐下:“不是說了喊我趙公子嗎?”
“大皇子殿下也太過見外了。”
他坐的地方正好在窗戶側邊,今天日頭充足,陽光明媚,溫暖的光線均勻的貼合在月笙的臉龐,更顯得他肌膚如玉,不見一絲瑕疵,連光影都偏愛他。
月下美人清冷似仙,燈下美人朦朧更柔,都說比白天好看十倍。
但無情此時知曉了,陽光下被籠罩的美人恍如透明的玉雕般,也美得驚心動魄。
或者,趙月笙無論何時都美得令人不能直視。
與他相處,何嘗不是一種考驗。
“大捕頭?”見無情不答,月笙疑惑地歪歪腦袋。
無情回神,頓了頓道:“趙公子。”
月笙聞言,對他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意。
站在後麵的金劍和銀劍不由得眼神一呆。
可見美人一笑,頗有衝擊力。
無情目光微閃,定力非凡:“不知趙公子來小樓,有何事情?”
月笙:“我來找你,我想見你,大捕頭。”
他抿抿唇,似是不好意思,猶豫一會兒才小聲問道:“大捕頭,你能否帶我出門,逛一逛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