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些信息是尹稚告訴她的,還是她自己所屬的勢力所掌握的。
杜宣緣心下百轉千回,麵上卻故意默然以對,像是被說中了心事,忍不住心虛沉默。
“我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你就算殺了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麵具女接著說,“我們需要一個祭品,若是你真的深愛自己的妻子,就用你來做交換,如何?”
這話說得好笑。
畢竟杜宣緣很清楚陳仲因被綁架,是因為尹稚想要那張與杜宣緣“肖似”的人皮,而非他們要一份供奉給“神明”的祭品。
但是根據他們所掌握的信息,“陳仲因”理論上根本沒有途徑了解到尹稚的存在。
誰能想到,真正的杜宣緣就站在他們眼前呢。
不過杜宣緣覺得可笑的,更多的是麵具女這種看似考驗夫妻感情的問法。
束手就擒才是把所有的主動權拱手讓人,劫匪的承諾又怎麼可信?
杜宣緣心中哂笑,她掃了眼地圖,繼續保持沉默,並微微動容,做出內心無比掙紮的神色。
“你能這麼快找到這裡,想必是心急如焚、馬不停蹄吧?”麵具女溫柔而穩定的聲線,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
杜宣緣開口,聲音艱澀:“讓我先見他一麵,確認他是否安康。”
麵具女停頓一下,隨後微微點頭。
杜宣緣便劫持著麵具女,在其餘人的嚴密包圍下,一步步按照麵具女的指示往外走去。
據麵具女所說,醫館院子裡有一處密道,需要特殊的辦法打開。
杜宣緣可不會傻乎乎到親自動手。
她手中的匕首更重地壓在麵具女脖子上,帶著威脅的意味,令她的一名手下按照方法將密道打開。
伴隨著一陣門閂落地聲,這名手下將密道門打開。
瞬間,腐臭味充斥著整個院子。
連這些始作俑者的爪牙都忍不住皺眉後退,唯有麵具女一動不動。
因為戴著麵具,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密道兩邊點著油燈,將這條通向地下的小道幽幽照亮。
看來他們原本是打算下去“辦事”了,連燈都已經點上。
杜宣緣繼續控製著麵具女向下走,其餘人緊隨其後。
地下的空間也並沒有很大,或許是因為光線昏暗,許多地方隱藏在黑暗中,隻有無處不在的血腥味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正中間是一張滿是乾涸血跡的石床,上邊躺著的正是陳仲因。
一旁的架子上則擺滿了不清楚具體用途,但一看便知不祥的金屬器具。
石床上蜿蜒的血跡仔細看去,卻是有各種形狀。
大概是原本便在石床上雕刻出紋路,後又一遍又一遍地被血液流淌,形成這種扭曲而血腥的花紋。
杜宣緣靠近石床,第一眼從尚且起伏的胸膛上滑過。
確認陳仲因的生命體征後,杜宣緣又掃了眼他狀似沉睡的麵孔,並問麵具女:“他怎麼了?”
“令夫人隻是服下麻沸散暫且昏迷,等藥效過去自然會醒。”麵具女回答。
杜宣緣又問:“他身邊的侍女呢?”
儘管看不清神色,但麵具女肉眼可見的頓了一下,甚至能聽見她低低輕笑一聲。
“她沒事。”麵具女說,“我們的目標不是她,她現在正在上邊的某個房間,也是昏迷狀態。”
杜宣緣點點頭,也不需要對方給出什麼“放她一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