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抓捕(1 / 2)

杜宣緣看上去好像對尹稚的神情變化一無所覺。

她平靜的好像在跟萍水相逢的過路人閒聊。

尹稚不動聲色地打量她一番,而後冷笑一聲,道:“將軍看上去也不像個武官啊。”

杜宣緣反問:“難道尹公子不清楚我是何出身?”

“清楚,自然清楚。”尹稚微微點頭,垂在身側的左手說話間暗中探入寬鬆外袍的後邊,握住了彆在後腰上的一把短刃。

杜宣緣似乎還是沒發現他的小動作。

尹稚麵上卻是又恢複和善的笑容,對杜宣緣道:“我看將軍這次來找我,是打定主意來興師問罪的。”

“問什麼罪?尹公子在皇城做了什麼不法之事?”杜宣緣挑眉,明知故問。

尹稚沒和她較真了對答,依舊曲折含蓄地說著:“我做了什麼,不是該看將軍的臉色嗎?”

“我竟不知自己有這樣大的臉麵。”杜宣緣在最後兩個字上放了重音。

尹稚笑得愈發燦爛,像個不問世事的小公子。

“自然是貴夫人的臉麵更大些。”他輕飄飄地說著,“隻可惜她已經嫁作人婦。”

杜宣緣如他所料般麵色一沉。

尹稚又笑道:“你可知自己的妻子與另一位女子極其肖似?若是叫你們大成的皇帝發現了他,我怕你這個偏將軍也保不住自己的妻子。”

他說著說著,竟沉浸到自己的世界裡,皺著眉頭歎道:“隻可惜皮相肖似,骨相卻截然不同。”

尹稚又近乎挑釁般道:“我為人挑剔,隻想要這身皮相略作收藏,像你們大成皇帝這樣毫不忌諱的家夥,恐怕也不會在意他是否已經嫁人了吧?你們大成講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屆時你又能做什麼呢?”

看來是不裝了。

杜宣緣拍案而起,怒道:“一派胡言!”

她說完,就要轉身喚來遠在客棧其他房間盤問的下屬,捉拿這個已經自爆的狼人。

隻是杜宣緣甫一轉身,身後便傳來破空之聲。

然而眨眼的工夫,杜宣緣就像腦後又長了一雙眼睛,轉身回擋的同時屈肘後劈。

尹稚一愣,沒想到她的反應竟然如此迅速。

就這樣一個晃神的工夫,杜宣緣已經從太淵穴橫切直上,手腕反轉,屈指用關節狠狠剜過內關,四兩撥千斤便將他手上的力氣卸下,另一隻手輕鬆奪取短刃。

她掂量著手上材質緊密,做工精良的武器,微抬下頜道:“持械入城,可有向皇城衛報備?”

尹稚掐著手腕愕然:“你不是個醫官嗎?”

杜宣緣歪頭反問:“醫官就一定手無縛雞之力嗎?”

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健康身體,身形相仿,更彆說她剛從軍旅出來,誰又比誰強壯到哪兒去啊。

尹稚偷襲不成,棋差一招。

他眼見著自己把老底當魚餌抖落了出去,現在已經是無從狡辯,心一狠,一咬牙,徑直向杜宣緣衝過去。

杜宣緣側身避開他的衝撞,卻沒有給他留下逃跑的空門,一個回身側踹,結結實實蹬在尹稚腰側,一腳給他踹飛出去三尺遠,撞著將房間裡大小家具七零八落。

圍觀的係統忍不住“嘶”了一聲。

不存在的腰子正在幻痛。

尹稚陷在一堆歪七八扭的桌椅間,橫亙在手臂、頸間的木條,如同一道道禁錮他的枷鎖。

他起伏數次,才從這堆交錯的凳子腿中起身。

然而尹稚還是笑著的。

原本鬆垮披在身上的外袍早就在打鬥中丟棄一旁,內裡單薄的衣裳將介於少年和青年間的身形草草勾勒,說不上瘦削又稱不得健碩,因負傷而抑製不住痛感的彎腰,後背兩扇肩胛骨像蝶翅一般撐著薄薄的衣物,像是要將它破開。

散亂的長發垂在麵側,看不清他的神情,隻是接連不斷的低笑聲叫人毛骨悚然。

——是一個正常人走路上看見都要擔心他突然掏刀子,從而退避三舍的形象。

杜宣緣卻是異常淡然。

她很清楚麵前這個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尹稚的目光穿過披散的發絲,狠狠釘在杜宣緣身上,像一隻藏在暗處的野獸森森凝視著入侵者。

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外邊的人聽到動靜在陸續往這間房趕。

尹稚迅速扭頭看向門外,並朗聲道:“快來!”

杜宣緣在係統地圖的漏洞上吃過一次虧,自然不會輕易托大,即便清楚這一聲呼喚有很大可能是尹稚的聲東擊西,她還是留了幾分注意在門外謹防偷襲。

也就這樣稍稍偏頭的一瞬,尹稚已經抓住機會猛然從另一側的窗戶破窗而出。

杜宣緣衝到窗前,隻見從二樓跳下去的尹稚正一瘸一拐的往巷子裡躲。

她不假思索地喊道:“此乃朝廷要犯,協助捉拿者有賞!”

被這突如其來的天降之人嚇了一跳,原本紛紛避讓開的路人們聞言,各個將目光落在尹稚身上,看上去有不少人似在評估自己能否領到這份賞錢。

客棧的窗戶可都是結結實實的原木製成,要想撞破這扇木窗不是個輕鬆的活,斷裂的木茬掛著從尹稚身上勾下的絲織布料,上邊還殘存著些許猩紅的血絲。

硬是從窗戶撞開墜樓的尹稚,戰鬥力顯然大打折扣。

二樓的杜宣緣已經折身從樓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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