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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受名字叫阮沉,人如其名,除了這張漂亮臉蛋外渾身上下都透著羸弱無助。
冬日夜冷,地下室更是陰涼,而阮沉現在渾身濕透,唇角帶傷,瑟縮的樣子像隻小羔羊。
直到身側的門徹底打開,他才緩慢地抬頭,看著門口的人。
祁返側身靠在牆壁上,輪廓匿在黑暗中,沒有被看到。
阮沉本能地想求救,可是在看清盛枝鬱的臉時,那句話又吞了回去。
盛枝鬱看著他微微顫抖的身體,嗓音落得極淡:“你怎麼在這裡?”
阮沉似乎沒想到他會開口,抱著膝蓋的手收緊了些,低聲道:“……盛黎讓我來的。”
他的措辭還是有些謹慎。
盛黎是白月光的表弟,狗仗人勢,欺軟怕硬,狗血文裡的標配反派。
他在前廳就已經盯上了阮沉,察覺到盛夫人的臉色變了之後,自作主張地動了手。
先給阮沉甩了兩個嘴巴,然後潑了他一桶冷水,最後警告——“如果你不老實呆在這裡,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祁返在黑暗中看著盛枝鬱的輪廓,按照原劇情,阮沉在吃第一個巴掌的時候,就應該被顧望舟救下,更不可能衍生出眼下的後續。
劇情錯亂了,但盛枝鬱一點苦惱煩悶也無。
是因為S+合同裡的任務經常出現劇情脫軌的情況,所以他已經熟視無睹了麼?
阮沉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盛枝鬱,他對這位“哥哥”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天接風宴,盛枝鬱站在人群中間,溫和爾雅。
不愧是顧望舟心心念念了十餘年的白月光。
阮沉自嘲地笑了一下,他抬起臉,有些自暴自棄地開口:“所以,你現在也是來提醒我,我隻是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子,所以彆想彆覬覦那些不屬於我的……身份,地位和顧望舟?”
盛枝鬱依然沒有說話,阮沉攥住了自己被水沁冷的袖子:“都說盛大少爺修養很好,怎麼也喜歡看人狼狽落魄這一套?”
話音剛落,阮沉就被盛枝鬱掐住了臉。
祁返略挑了下眉,有些微妙的不爽。
這個動作,和在書房的時候對他做的一模一樣。
盛枝鬱的動作絕不輕柔,但也算不上粗暴,透著一股表裡不一的乖戾。
阮沉被迫揚起了臉,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顯然是沒想到他會對自己這麼直接。
“嘴挺刻薄,要是對顧望舟也能拿出這份骨氣,是不是就不會被他這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了?”盛枝鬱慢條斯理地揭開了他的傷口,“多自輕自賤,才上趕著去對人指指點點?”
阮沉臉上的血色退儘。
盛枝鬱麵無表情:“而且,跟我嗆兩句就能掩蓋你剛剛偷聽的事實了?”
明明在晚上已經受了不少冷眼,但眼前這個人還是徹底地觸到了他的逆鱗。
阮沉抬手想抓住盛枝鬱的手腕,卻被半路劫道。
祁返神色冷淡地從黑暗中涉出,站定在盛枝鬱的右側,扣住了阮沉的手,笑容不善:“既然已經被聽到了,那……阮先生,自重。”
阮沉這才看清站在他身邊的人是誰,眼瞳顫了一下。
“祁、祁返……”
因為常年跟著顧望舟身邊,所以他對祁返還算了解。
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心狠手辣的祁家掌權人。
是顧望舟最信賴,也是最忌憚的人。
而現在,他卻和顧望舟的白月光在一起……
阮沉還沒落實這個駭人的念頭,視野便瞬間黑了下去。
祁返看著指尖失去掙紮的手,隨手鬆開,看向盛枝鬱:“你換了記憶刪除卡?”
記憶刪除卡是能用積分兌換的道具之一,能讓係統挑選特定的記憶進行刪改,用於適用於眼下這種意外。
盛枝鬱偏過視線,臉色並不好看。
祁返:“……刪除卡是不便宜,你要不高興,副本結束之後我還你一張?”
盛枝鬱回頭,衝他冷笑了一聲。
祁返:“。”
祁返:“還你兩張?”
林蔚與在鏡頭前表情鄙夷。
不是說渣男都擅長揣測人心麼?他難道沒發現小鬱生氣壓根不是因為刪除卡貴?
盛枝鬱有點輕微的完美強迫症,他在第一次進副本的時候就沒動過積分卡,之後就儘可能地沒有去動用過積分。
——畢竟快穿局裡還沒有出現過完全沒動用過積分而完成合同的記錄。
盛枝鬱看了眼暈倒在禁閉室裡的阮沉,轉身把門關上。
祁返依然望著他,知道盛枝鬱的情緒,卻還是沒摸出原因,低聲:“走了?”
盛枝鬱冷睨了他一眼:“你也可以在這裡守門。”
祁返自然不會守。
主角攻受雖然現在處於冷戰階段,但顧望舟還是知道盛家人對阮沉的態度,阮沉徹夜未歸,他肯定會查的。
屆時那個反派炮灰一招供,阮沉肯定會被救出去的。
最好的做法確實就是不乾預。
可是,禁閉室沒得藏了,那盛枝鬱要把他帶到哪裡呢?
……答案是盛枝鬱的臥室。
顧望舟要來顧家找人,客房什麼的肯定會搜一圈,唯獨他的房間不會踏入。
雖然腦子很清楚這個推論,但盛枝鬱到底還是掙紮了一陣,才伸手推開了房門。
【好好好,我是要見證白月光組和渣攻組破冰了是嗎?】
林蔚與發自內心地感慨:
【彆人破冰撐死是加個聯係方式,您二位是睡同一張床,牛逼,牛逼。】
盛枝鬱冷著臉拿出一套寢具扔到地上,然後虛空劃了一條線。
“楚河漢界。”
說給祁返,更是說給林蔚與這個八卦精聽的。
【嗯嗯,我一定信你們涇渭分明,所以今晚你能不屏蔽我嘛?】
林蔚與賣了個乖,效果顯著。
盛枝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就把他屏蔽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零點,這個時候顧望舟應該已經差不多在拷問盛黎了。
盛枝鬱不想再有無謂的懷疑,轉步進浴室洗澡。
傷口雖然不能碰水,但好在傷的是左手,不太礙事。
他剛這麼想,就看到鏡子裡倒影的右手——那枚袖口在浴室的燈裡映著一圈光。
祁返這類明著騷的渣男,佩戴的袖扣款式也和一般的不一樣,不僅是簡單地反扣,還有一枚固定用的扣子。
左手傷在掌心,合攏的時候有明顯的痛感,要做這麼細致的動作無疑是折磨。
盛枝鬱長舒了一口氣,正在努力消化著怒火時,浴室的門被敲了兩下。
“盛枝鬱。”
他一瞬警惕起來:“乾什麼?”
“衣服脫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