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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下落時叮的一聲回蕩在兩人之間,盛枝鬱頓了片刻,抬步先邁了進去。
祁返並不意外他的反應,等他在角落裡站定了,才慢慢悠悠地跟進電梯裡。
上行時更安靜,盛枝鬱的聲音就顯得尤為明顯:“你剛剛說……什麼?”
他甚至連醉酒那晚的記憶都反複搜刮了一遍,確認自己沒說過這麼離譜的話。
祁返的瞳是深琥珀的顏色,電梯內光線暗淡,映不出那汪溫潤漂亮的色澤,倒顯得有些深。
加之他一貫端著似笑而非,距離落近時,就很有“渣味兒”。
祁返誠懇地盯著盛枝鬱黑白分明的眼睛:“從酒店出來的早上,你不是讓我開個價麼?”
盛枝鬱:“……你是怎麼把醫藥費理解成,那種關係的?”
祁返回味過來,臉上落了絲會錯意的愁,然後才說:“如果那是醫藥費,那按理說我也應該賠你才是?”
“畢竟我也在你身上……”
電梯的數字正好跳到9,盛枝鬱看著徐徐打開的電梯門,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祁返的外套。
於是站在9樓電梯外的兩個同事,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撞見最近在局裡掀起軒然大波的兩位TOP。
因為這兩個聲名遠揚的名字,兩張絕對王牌的臉,還有那個被列為失敗典範的任務副本,一時導致這倆出現的畫麵給人帶來史詩級的衝擊力。
而且還是這種……近乎曖昧的近距離。
“閉嘴。”盛枝鬱低聲警告了一句,然後鬆開了祁返的衣領,先一步走出了電梯。
門口的兩位同事都呆住了,直到祁返笑眯眯地提醒電梯門要關了,才反應過來進去。
“……我草,不是說他倆水火不容嗎?剛剛他們在乾嘛?接吻?”
“屁,那明顯是要動手的前奏吧,沒看到白月光那位手攥得那麼緊?”
“是,是嗎?可是我看祁神的眼神不像啊……”
九樓整一層都是純愛部部長的辦公室,兩人前後腳站到門口,自動感應門剛開就聽見部長中氣十足的聲音。
“你們兩個是吃乾飯的嗎?怎麼教手下的?”
盛枝鬱和祁返不約而同地噤聲。
純愛部部長是位女領導,姓冷,性格爽利乾練,亦很毒舌。
“一個攻身外,把主角的事業廢了,一個攻內心,把主角的精神支柱碎了,這一手配合打得好啊,彆人是任務做不好放棄,你們家的是任務做不好毀掉?”
冷部長純黑色的細高跟踩在地上的禮盒上,哂道:“但說到底還是你倆更厲害,前後腳給我送禮,是生怕落不下話柄給其他組是嗎?”
楚頌年紀不大又沒什麼威嚴,被組內的成員懟一懟都是常事,挨罵的樣子不算多新鮮。
但,渣攻組的組長,穿著一身文雅西裝的三十多歲男人,也在一同受罵,畫麵就特彆滑稽。
兩個組長被說得蔫頭耷耳,部長轉身去找水時看到門外的兩個人,火力才被轉移。
“喲,咱部門的大功臣回來了。”她吹了口茶,冷笑著將兩份文件被扔到他們跟前的桌子上:“懲罰都在裡麵,自己看。”
盛枝鬱拆了文件。
字眼鮮紅而簡潔——該員工違反守則第7條,懲罰為從白月光組降至備胎配角組,於三天後去報道。
而他的積分,獎金,甚至是既往業績……沒有絲毫被扣罰。
盛枝鬱視線微頓,抬頭的時候,才發現冷部長已經在盯著他。
對視了一眼之後,冷部長徐徐回頭,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兩個組長:“趕緊滾,我看到你們就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