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號鳶/三國)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全本免費閱讀
“……你副官那個模樣,”男人拉開軍帳,努了努嘴,“你不管管?”
“管什麼?怎麼管?”青年揉了揉額角,有些頭疼,又忽然歎了口氣。
“——說到底,也根本沒必要去管。”
“怎麼說?”他遨有興趣地偏頭。
“——他隻是在尋求一個答案。”
青年無奈地笑了笑。
“一個他一直在問,但自己沒有察覺到,”
“一個他早就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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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賈詡徹夜未眠。
他在無邊的夜色裡遙不可及的思索,仿佛想要沉浸於黑夜。可那月色好像跟他較上了勁,前些日子陰沉的天空今天突然放了晴,皎潔的月色從近乎透明的窗紙中打到他的臉上,映出他神色莫明。
沒有人回答他的疑惑,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沒有人回答他的質疑。也沒有人會給他任何答案。
於是他閉上了眼,仿佛臣服於月色之下。
可夢境也不曾放過他,那月中的青年悄然而至,宛若天上的宮娥。他倚靠在他的床前,撫摸他的麵頰,那殘留的觸感好似還帶著餘溫。散開的發如同高懸的蒼穹降下了奶水,他在銀河裡蕩漾,而青年就是他的槳。
【“——文和。”】
他的耳語如同雛鳥的羽毛,蝴蝶的翅膀,竹林間的晚風,清晨的朝露,他從沒有接受過這麼親昵而輕柔的觸感,於是他惶恐起來,他的理智勉強還維持著,低聲咆哮著讓他後退,但是身體卻聽從他心底的祈願,緊緊與青年十指相扣。
他有的時候會想,青年是怎麼記住每一個苦痛者的名諱?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呢?那不分男女老少,不管肮臟潔淨,不論財富地位,他親吻他們的額頭,像是父母對於孩子,僧人對待信徒,生者對於亡魂,他那溫柔的眼眸,就像大地對待自己的兒女,天空俯視萬千生靈,海洋撫慰魚兒與飛鳥。
……那,當自己沒有蘇醒的時候,
賈詡想,在夢境裡他變得坦然了起來。
他也是否像現在一樣,撫摸著他的身軀,親吻他的天庭,給他獻上祝福的呢?
——於是他看向身側的青年,對方會意,包容地笑了笑,如同寵溺孩子一樣也這麼做了。
他輕輕吻他,不帶情欲,也沒有邪念,就像一隻白鳥啄了一下他的手指,星光閃了一下他的眼眸,空中的雨水滴露在他的發髻,貓咪蹭過他的褲腳。
……可是這不夠。
賈詡心道。
——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他忽然掐住青年纖細的脖頸,將他壓在了自己的身下,過大的身高差讓他的陰影覆蓋住了他,於是青年眼中的月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全都是他——還有漫天的星光。
青年沒有反抗,他那麼順從而寬和,隻是帶著微微的驚愕,但他依舊包容的,平靜的凝望著他,好似在看一個胡鬨的孩子。
——來吧,
賈詡想。
——讓我看看,月的陰暗麵。
賈詡忽然笑了,他終於知道自己想乾什麼了,他想要撕碎他,吞噬他,蹂躪他,砸爛他,扯壞他的軀殼,融化他的內裡,表露他的靈魂。他想要他的淚水與透明,他想要迷霧中白鹿的眼,他想要夕陽裡最後的光輝,他想要他的陰影和矗立。
他想要花,想要月,想要煙雨中的晴明,想要不朽的火焰去燃燒。
他想要讓他知曉自己的痛苦,又或許,他想要知道他的痛苦。
他想要那個虛弱的,布滿裂痕的靈魂,那個覆蓋著謊言,包裹著偽裝,那個剝離了一切□□束縛,最本質最痛苦的內核。
——於是,他俯下了身。
2
……你的副官真的病了。
你驚恐的發現他變得主動起來,那原本陰毒而隱晦的視線也變得明目張膽,像是被放開了禁錮的猛獸。
他的腳步跟隨著你,目光凝固在你的身上,原本隻讓你隱隱感覺,現在卻是如芒在背,搞的你手足無措。
他變得反常地黏人(這樣說很幼稚,但你覺得這麼形容還挺合適),雖然一般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敏銳的人總會覺察,尤其是你的視線裡總會有意無意地出現他。以至於來交接工作的張將軍都皺起眉頭嘖了一聲,隱晦的詢問你是否需要幫助。
甚至殷燈都被他摸了頭,甚至還被及其僵硬又不自然地笑了笑。殷燈愣在原地足足一炷香,頃刻間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手腳並用朝你跑了過來。
嚇得你還以為遇到了敵襲,頓時把對方護在身後拔出線來,警惕的看向四周。
結果他拉著你的手胡亂搖擺,話語說得太急顛三倒四:
“快快快快去看看看——死瘸子他,他他他他終於瘋了啊啊啊啊啊”
你:……什麼瘸子?哪來的瘸子?這是新的愛稱嗎?
你好氣又好笑,把手裡的武器收了回去。
小孩子總會對大人有自己的看法,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稱呼,正如同小乖執著的管你叫媽咪,辯兒聽完你講故事後天天唐姬唐姬的喊,哪怕你再三糾正也沒意義,孩子們有一套自己的世界觀,隻要不犯大錯也無非是一種樂趣。
你瞅了瞅副官的至少八尺有餘的身高,再看了看自家孩子的小身板,最後隻是掐著孩子的肩語重心長的跟他囑咐,千萬不要這麼當著麵說人家啊。
你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心道日後你惹出禍來,不把師傅說出來就行。
……否則再犯賤,小心對方一拳三個你。
3
最終當你的副官主動攬活乾的時候,你終於蚌埠住了。
社畜的精神狀態都是很穩定的……隻有中邪了才會說出“我好喜歡上班啊~”
……完蛋。
你沉痛地想。
真的燒壞了他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