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奔流而來的河水,卷著濃重的水汽,剛才還空蕩蕩的整片河床瞬間已經被這河水覆蓋,就像ps裡渲染的圖層,來不及讓牛樂做出下意識躲閃的反應。
“尼瑪!!!”牛樂崩潰了。
自己下半截身體還跟著管道插在淤泥裡呢,瞬間他自己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人不順的時候,喝口水都塞牙啊。
心裡感歎歸感歎,可是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畢竟,眼下如果隻有他自己一人,很可能就放棄了,可是牛樂知道,他必須得活著去叫救援。
那畢竟關乎著其他倆人的性命。
想著,牛樂身體一抖,看著奔騰而來的河水近在咫尺,那腥臭的河床爛泥翻起的怪味直撲麵門。突然,他的身體猛地開始抖動,那不自覺的抽動感讓他覺得既熟悉卻又陌生。
呼哧——
巨大的羽翅瞬間從身體裡穿出,他的後背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靠!”牛樂疼痛的齜牙咧嘴。
還不等他過多的反應,身後的羽翅便開始不停地扇動拍打起來,巨大的向上托舉的旋流將他的身體從管道和淤泥裡瞬間拔出。
啵——
牛樂隻覺得好笑,聲音太像遊戲裡拔蘿卜的聲音了。
可能是淤泥吸的太緊,所以他出來的時候,隻剩一條褲衩了。
紅色的褲衩看著有些醒目,額,本命年。
尷尬的瞬間,那巨浪夾裹著泥沙的河水便吞噬了整個乾裂的河床......
好險。
牛樂唏噓的回頭坐在河道邊的地上,仔細的觀望著眼前的一切。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是片淒冷的曠野。
看著周圍的一切,好似都不像是真的,牛樂陷入了恍惚之中。
奔騰的河水翻卷著泥沙,渾濁的巨浪猛烈的撞擊著河岸。看的牛樂隻覺得腦子裡一陣眩暈。再次回頭看向自己來時的地方,那個所謂的地下管道。
管道從一處遠方坍塌的建築裡一路延伸到此處,坍塌的建築如同一條火柴盒般大小,看起來是在山裡的某處。
牛樂吮吸了一下鼻子,想了想,那裡肯定就是南平灣酒店的位置。
下水管道因為地勢的原因,不得不在端口的地方架高了幾分,可能是怕河水倒灌,所以這根粗大的管道就隻是架空在這片地方,而且很是突兀。
怪不得這根破管道會斷裂。
牛樂看著這根管道底部支撐的鐵柱纖細的都隻有胳膊粗細,而且大多部分鐵柱底部部分,因為常年插在淤泥之中,加之被水常常侵蝕,表麵生出的鐵鏽早已讓這根管子變成了鏽跡斑斑的脆皮質感。
“媽的,真他娘的倒黴。”
牛樂口吐芬芳。
身後碩大的羽翅好似也在嘲笑著牛樂的傻樣,翅膀有些俏皮的在風中不停地煽動幾下,羽翅的翅尖輕輕地點了點牛樂的肩膀。
“嘖,拍我乾嘛?”牛樂不耐煩的一把拽住羽翅的翅尖。
“怎麼,你也笑我。”
翅膀抖動的更厲害了,好似在點頭一般。
牛樂不語,看著遠處朦朧的霧氣,山中坍塌的樓宇好似被一層灰塵圍攏,那不是坍塌的粉塵吧。牛樂心裡想著,怎麼說,這坍塌的粉塵怎麼可以像一片霧靄一樣,這麼久還未散去呢?
牛樂眼神裡充斥著複雜。
看看四周,一片荒蕪,今天這大壩放閘也真是時候,要不是這根水管是臨空搭在河床的上麵,後果牛樂是真的想都不敢多想。
如果插在淤泥裡,估計就算自己有一對翅膀,也插翅難逃這突如其來的黴運了吧。
牛樂已然是精疲力儘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牛樂沉沉的眼皮好似才緩緩無力的睜開。
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了?
哎呀,說好的,還要去搭救那倆個道士。
牛樂心裡煩亂,自己有翅膀,能不能利用一下它,少走幾步路呢?
剛一回頭,還指望著身後的羽翅給他來個拖行千裡不費事呢。可是,翅膀呢?
隻見自己身後的羽翅什麼時候竟然收攏了回去,毫無蹤影。
“喂,你快點出來。”牛樂急迫的呼喚著自己的翅膀,試圖喚醒自己的某種“特殊”的力量。
沒有任何動靜,羽翅都不帶搭理他的。
牛樂試了好幾次,路邊有幾隻野鳥飛過,跟看傻子似的看了眼他,牛樂隻好作罷。
看了一圈,周圍的夜色慢慢黯淡下來,好似所有的光亮都飄零在遠方熱鬨的地方。這座山裡除去依稀幾點分散的亮光外,就是冷冷的風,瑟瑟的吹著。
而他此刻所待的地方,彆提什麼路燈了。就是個篝火都沒見著。
牛樂徹底死心了。這地方彆說搭便車了,就是想蹭個路過的驢車恐怕都難。
隻能靠自己的雙腳了。
牛樂親身,整理
一下疲憊不堪的身體,向著遠處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黯淡的天色帶著遠方飄散的雲霧,耳邊是轟鳴的河水。牛樂的腳步沉重的快要抬不起來了。他的心裡除了自己一無是處的自卑感之外,更多的是此刻無能為力的頹喪。
他覺得自己什麼都乾不好,就算是勉強的幸運,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安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