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同此刻那點勉強的幸運,也不過是為了更大的磨難才出現的喘息,就如同,他好像是個廢人,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儘力不了一樣。
腳下的路坑窪不平,他的腳底板被打出了一個難以忍受的水泡。
牛樂的眼角流下了幾滴淚水。
遠方的路還有一段要走,牛樂看到那些燈火慢慢靠近自己,不,是自己在慢慢靠近它們。
突然,腳下生出了一種奇怪的力量。他覺得自己在努力的向前走,這種真實的,可以窺見的成效,讓他有了一種莫名的衝動。
唰——
背後的羽翅在他激動的時刻突然振翅出現。
扇動的羽翅在臨空的拍打中,變得更加有力,牛樂的身體被猛然拽入空中......
啊,多美的景色。
夜幕來臨的時刻,天邊最後一點淡藍色被他儘收眼底。無邊的城市在自己的腳下如同是王的親臨。他的身體輕盈,宛如一片殘薄的羽毛,隨之輕盈蕩漾在光亮的儘頭。
暗夜時刻,終將緩緩來臨。
牛樂窺視著腳下的一切,黑夜將他的身體隱藏了起來。他的體內穿梭過一陣溫熱的暖流,像是沐浴在溫熱的水中一般。
還沒等牛樂反應過來,身後巨大的羽翅開始振翅拍打,整個身體開始向空中飛去,他的耳邊呼嘯的風聲好似在嘲弄著他腳下的一切。
牛樂的心從恐懼的瞬間變成了興奮,他會飛,而且飛得很快,很高。
那種離地瞬間的失重感最終還是被自由的呼嘯所替代。牛樂大吼一聲,他的心情此刻達到了無與倫比的滿潮。
......
通陽的手在顫抖的時候總是握不住東西的。
就好比現在,他手上的羅盤。
天心十道的指針在不停地亂竄,通陽的手隨之開始顫抖的將羅盤摔到了地上。
“正神正位裝,撥水入靈堂。”
不好,今日師父和師弟恐怕是有災禍。這卦象怎麼這麼離譜。
通陽有些慌亂,看著地上的羅盤,他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
必須去尋師父了,自己乾杵在這裡不是個事。這麼想著,通陽開始收拾自己的背包行囊。
根據羅盤的指向,他嗅到了師父和師弟可能受阻的方位,於是便胡亂的將地上的羅盤拾起,又往兜裡塞了幾瓶水,一點乾糧,便匆匆上路了。
來到山下,一個破草棚中。通陽疾步走向了那輛二八大杠。
偶爾過往出山小路的車輛也都回頭觀望,眼前的這個道士,一身道袍飄然於身,一柄桃木劍斜跨在背後,身側的帆布小包“吧嗒”、“吧嗒”的在風中輕響。隻有屁股底下騎著的那輛老舊的自行車,發出的“咯吱”聲有些突兀的厲害。
“嘖,一看就是假道士,騙錢的那種。”
“就是,某音上不都是禦劍飛行,怎麼擱著哼哧哼哧騎著破自行車。”
車裡的人聲音高了八度,高談闊論的就怕身旁的通陽聽不見一樣。
“看吧,騎這麼快,還不是急著去騙錢。”
通陽麵紅耳赤,心裡的憤慨此刻已經到了頂點。
啪——
一個急刹。車子撞在了身旁行駛的車輛上。
“你特麼的有病吧。”一個男人撐著眼鏡邊框,下車查看自己的車子有沒有出現新的刮痕。
通陽斜眼瞅了瞅他的車子,一輛小車的門邊上都是老舊的劃痕。
男人剛想開口訛他,通陽卻忽然開口。“我看你印堂發黑,小時候是不是生過一場大病?”
男人呆愣了兩秒。
通陽接著道“你的老婆平日裡是不是對你很苛刻,你掙得辛苦錢都得全數上交。而且,她對你是呼來喝去,沒有一丁點的自由?”
男人冷汗爆出。
哆嗦道“你、你怎麼知道?!”
通陽沒給男人疑問的機會,“你小時候,有人疼,但是疼愛你的人都不在了,現在你感覺自己像是被孤立了一樣,活在世上感覺沒什麼勁了對吧,要不是因為有孩子還要養,估計你也就不多做什麼掙紮了。”
通陽眼神冷冷的看著麵前的男人,男人哼了一聲,哆嗦的看著通陽,全然沒了剛才的那副狗眼看人低的神情。
“那、那敢問道長,我這是怎麼了?”男人有些急了。
“這都是拜你身邊這位倀鬼朋友所賜啊。”通陽一臉真誠道。
一旁副駕上的男人也有些慌亂了,他的神情有些遊離,更多的卻是躲閃。
突然,通陽將手指向了副駕的男子道“想必他
剛離婚,想把你也帶溝裡去。我勸你啊,這朋友不交也罷,圖個安生。”
男人聽完這話,全然沒了剛才的那副狠勁,眼神裡多了幾分驚恐。
“道長,哦不對,大師。敢問有什麼可以破解的方法嗎?”男人急了。
“哦,辦法倒是有,就是你倆下來,換我上去。”通陽指了指男人的車子,幽幽道。
“啊?!”男人目瞪口呆。
看著自己的車子在地上拉出的長影,渾圓的胖子厭惡的看了眼副駕的男子,“得,現在我倆都得騎這破玩意兒回去了。
“不是?他怎麼算出來的啊?”
倆人麵麵相覷,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