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陽看了眼牛樂,“法器?談不上。但的確是個厲害的東西。”他苦笑一下。
“這些腐屍都是它殺死的。”通陽指了指地上的屍堆,眼神裡充斥著驕傲。
他覺得,師父這人的確是個神人。按理來說,給他這羅盤的時候,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會遇到這些劫難。肯定是師父提前算出來的,要不然這種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吧。
牛樂興奮之餘,突然想起一個事,“那林賓白的後手是什麼?”牛樂認真的看向通陽問。
“......我、我不知道。”通陽結巴道。
他根本沒看出林賓白有什麼特殊的能力,或者師父特意贈予他一些什麼東西給他。他身邊除了一個布袋子捆在褲繩上,跟他寸步不離之外,就沒再見過有什麼東西把玩在手裡過。
跟他的羅盤不同,他從未當麵打開過他那個小小的布袋。
通陽狐疑的揣測著,他搜尋著自己所有的記憶。
“哦,那我們趕緊去救人吧。那小子估計是,命途多舛了。”牛樂歎息道。
他從下水管爬出來的時候,林賓白就昏厥了,看來那人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嘛。
牛樂想著,三人趕緊加緊了尋路的腳步。
可是通陽的腳踝受傷嚴重,但幸好牛樂和板寸帶了繃帶和一些止痛藥。也算是能勉強包紮維持一下。
板寸給通陽找了根木棍讓他拄著,通陽拿出手裡的天心十道指針,讓它飛在他們幾人的前麵,用來探路。
三人走走停停,在幽閉的空間裡,走的有些費勁。
看著遠處的昏暗再次來臨,他們也意識到他們正在離開剛才有燈源的開闊地。
時間慢慢推移......
可是越來越黑暗狹長的地底卻讓他們有些疑惑。
不知道能不能走到牛樂所說的那個坍塌的地方。
他怎麼就能那麼篤定呢?
於是板寸出於謹慎的態度,突然詢問起一旁的牛樂道“你,你是怎麼判定,這裡就一定會通向老陳的茶室的?”
牛樂想了想,蠕動了一下嘴唇,卻又閉上了嘴巴。
他沒吭聲,他知道那不過是自己的猜測而已。至於能不能到那裡,完全就憑借著自己的揣測。不過是,所有的他所經過的地方,都會有個迷宮一樣的圖案。
也許,這就是他的答案。但顯然,這答案不足以說服眼前這個老練的刑警。
安靜的空氣沒人繼續追問,也沒有人繼續回答。
誰也沒有打破,這種透著些許尷尬的寧靜。
一切,都是荒誕的。
連同通陽也這麼想著。可是,他寧可相信牛樂能帶著他找到自己的師父和師弟,他需要的是模棱兩可的回答嗎。不是,他需要的是一絲希望。
對於希望這個東西,太過於縹緲。他隻是明白,眼前也隻能跟著這倆人走了,無論走多遠,哪怕還沒走到頭,他就得繼續走下去。
畢竟,他要給自己一個答案。
至少他是努力過了......
底部的空間很潮濕,就像是地窖裡一般,那種土牆上還有一些蟲卵和雜草,而且更多的是一些翻滾的蚯蚓和一些蠕動的蝸牛。
低矮的地方,對於受傷的通陽來說,是最不友好的。他的身體和腳都受了重傷,需要貓腰跳著往前走,這對於人高馬大的他來說就很憋屈。
無限的狹小空間,讓所有人走的心煩意亂。但是大夥都嘴上不說,心裡其實都在罵娘。
逼仄陰暗的空間一環套著一環,地上泥土的坑窪孔洞裡有些地方還有一些零星彙聚的泥水,“啪嘰、啪嘰”的腳步聲在四麵回蕩,前後穿梭的過堂風讓人感覺陰冷。
牛樂受不了了,他突然停下腳步。
“咱們喘口氣再走吧。”他對自己剛才的設想產生了嚴重的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在越來越看不到光的地方,也越走越狹窄的路上,他的設想如果出錯,那他們意味著還要用雙倍的時間和精力原路返回才行。
對於自己都沒怎麼合眼的身體情況來講,這將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他是出主意的人,那他就要徹頭徹尾的負責到底才行。
這麼想著,他的心裡開始多出很多焦慮,那種來自不確定的疑心如同一個巨大的怪物,正在緩緩的吞噬著他。
可也就在這時,一股怪風突然襲來。
空中旋動的天心十道好似也感覺出了一點異樣。
嗖——
如同一個受驚的小鹿,跑回了通陽的衣兜了。
大夥也都瞬間毛楞起來,隻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畢竟,他們一同聽到了一個不屬於這裡的響聲。
一個尖叫的女人的聲音。
尖叫的女聲混雜在風中,仔細聆聽卻又消失了。
可是,他們明明就聽到了那怪聲。
通陽警惕起來,他快速的轉動頭顱,看向了一旁的牛樂,牛樂也慌了神。顫顫巍巍的又看向了板寸。
“你們也都聽到了?”牛樂壓低聲音。
“嗯,聽到了。”板寸肯定的加重了語氣。
“靠,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這裡不會有鬼吧?”通陽一個鬼字一出口。板寸和牛樂瞬間緊張起來。
“不是大哥,你可彆嚇我。你可是個道士啊,你怎麼能這麼危言聳聽呢?”牛樂緊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