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冷(1 / 2)

我跟我老公不太熟 鶴安 10424 字 10個月前

一大早酒店就過來送餐了,薑歲昨晚睡得不好,吃過後又回閣樓補覺,直到中午才醒過來。

因為體力沒怎麼消耗,也不是很餓,午飯也隻吃了半碗。

一樓客廳有處夾角做了落地窗處理,柔軟的白色沙發下鋪著地毯,大麵積的紗簾鋪垂到地上,再被微風輕輕吹起。

落地窗外是特地做成的野營林地景觀,大麵積的樹林抖著樹葉,陽光穿透下來,格外愜意。

薑歲一腿盤著,一腿支起,膝蓋上還搭了一本攤開的書,是從一旁的書架上拿的,用來打發時間。

孟從南坐在客廳的另一麵,在開線上會議。

薑歲看著看著,不由把視線移到自己老公身上,西裝革履,手邊備著黑咖,右腿優雅地搭在左腿上,流利的英音遊刃有餘地訴說著。

他看了三年,心裡已經沒什麼波動了,但還是會有些挪不開眼。

鏡頭將這一幕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沒過多久,會議結束,薑歲重新把注意力移到書上,慢慢地開始沉迷進去,他隱約能聽見孟從南上了樓,過一會兒又下來,“我出去一趟,一會兒來接你去營地。”

薑歲頭也沒回,含糊地應了兩聲。

等孟從南回來時已經下午兩點多了,獨棟小屋的外麵非常地吵,薑歲起身走到打開的大門前,驟然看見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而他之前還在開著國際會議的老公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黑衫短袖和長褲,

踩著純黑的馬丁靴。

非常利落乾脆的打扮,

是薑歲沒有見過的孟從南。

對方在往越野車上搬著大大小小的東西,腳底下堆疊的物件又多又亂,隨著整理很快重新變得齊整,常年健身的臂上薄肌因為做著體力活,都顯了出來。

下午的天氣很熱,薑歲是穿著短袖出來的,但這也不夠,他還是莫名其妙地有些熱。

他猜孟從南興許也是有點熱的。

因為對方刻意站在尾廂門旁的陰影中,隨著彎腰起身的動作,身影在光線下來回穿梭,很忙碌。

……有點想摸,會不會燙燙的?

薑歲的目光很新奇,帶著強烈的探究欲望。

像是一潭死水般平靜的生活在這一刻突然掀起了波瀾,好像……換一個環境、上這個綜藝、不得不聽從節目安排,其實也還不錯。

薑歲很少會乾涉或者查崗般去好奇孟從南在說什麼、做什麼,但是現在他一點一點地挪了過去,“這些是什麼?”

他走進尾廂的陰影下,來到孟從南身邊。

“車裡的是防潮墊,地墊,還有充氣床墊,最裡麵的是被子跟充氣枕頭。”孟從南的指認非常專業,他似乎對這些很了解,“地上這類是搭帳篷要用到的地釘和鎖繩,這兩個是移動電源和充氣泵。”

是有過經驗後才能知悉的熟練。

薑歲很難想象出孟氏董事長在野外露營的樣子,他看著孟從南的目光滿滿的好奇。

孟從南說話時還在把地上的大件物品搬進去,“另一邊是一些會用到的生活用品,LED燈、垃圾袋紙巾等。”

薑歲目光移不開般,像昨天那樣問,“我要怎麼幫你?”他看見他老公的小臂上沾了一點灰塵,“你這裡臟了。”

濕巾很薄,很快就被體溫蒸熱,薑歲的手指隔著那層濕巾,能感受到底下他老公溫燙的薄肌。

他將上麵的灰塵擦乾淨,有些反應不過來地在心裡想。

真的好燙。

薑歲假裝若無其事地把濕巾扔在一邊的垃圾桶裡,“你怎麼都知道?”

孟從南言簡意賅,“年輕的時候跟一些驢友去野外生存過。”

他沒有過這樣的經曆,

薑歲小小“哦”了一下。

“我問了導演,晚上洗漱能再回來,換洗衣服可以不用帶。”孟從南看了一眼薑歲,“晚上會冷,記得穿件外套。”

薑歲這才回想起來昨天導演好像的確說過這件事,他們今晚要在外麵睡,他蒙了一瞬,“為什麼沒人跟我說要搬這些?”

孟從南彎腰,將地上的幾個墊子搬進去,“在手機上發了通知。”

薑歲把手機翻出來看了看。

林導演上午就發了通知——[下午三點要在野營地進行拍攝,晚上在外露營,露營的工具在昨晚大家做飯的地方領取,東西很多,要帶什麼過去自己決定,每組會分配一輛越野車。]

薑歲看完又想問對方怎麼不叫他一起,片刻,又明白了他老公的用意。

孟從南的確很體貼紳士,因為知道自己並不了解這一方麵的事,所以一個人去把該拿的用具都清點清楚,因為會很累,所以自覺地把所有東西都搬了回來。

孟從南會把一切都準備好,

而他隻需要靜靜等著時間出發就好。

薑歲安靜了一會兒,問,“我們隻用解決睡覺的地方嗎?”

孟從南,“野營地有搭好的燒烤架。”

薑歲於是繼續問,“你剛才已經開車去看過了嗎?”

孟從南繼續整理,“看過了。”

薑歲神情有些空白的迷茫,他蹲下來,好像也準備幫忙把一些東西幫上去。

他在想如果不是自己,換作任何一個人跟孟從南結了婚,是不是也會得到這種無微不至的關照。

薑歲的心裡有些悶,他抱著紙巾、垃圾袋、燈帶等亂糟糟的東西蹲在地上,“孟從南。”

孟從南看向他。

薑歲蹲在地上抬頭看人,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直懟懟地問,“你都做完了,那我該乾什麼呢?”話語間有些茫然,發著悶,“這不是我們一起的任務嗎?”

可他沒有任何的參與感。

薑歲沒有等孟從南回答,他站起來,把那些東西放進尾廂裡,“既然你一個人可以,那我先去車上等你吧。”他說,“謝謝了。”

他真正想說的是,這個婚好像孟從南跟誰結,結不結,一個人結都可以。

是不是和他結得婚,他在不在都無所謂。

薑歲會期待和愛人一起做一些事,就算它們稀疏平常,比如一起吃完飯外出散步,一起在做飯洗碗,也有一些有趣他沒試過的,比如半夜突然想去爬山看星星、開車去海邊看日落。

有些動搖的心似乎又落了下來。

孟從南將人拉住,“如果之後還能有時間,我們也可以一起去試試野外生存。”

薑歲慢半拍地點了頭,“哦”了下。

落下來後,它又搖擺不定,左右變動。

孟從南,“我一個人不可以。”

毫無征兆的一句話。

薑歲反應了很久很久,才意識到孟從南在對自己服軟,悶漲的情緒從胸腔蔓延至全身,砰的一下讓人目眩神暈。

他比剛才更慢半拍地點了下頭,嘴角悄悄彎了起來,又驕縱地哼哼道,“好吧,那你告訴我要怎麼做。”

他們一個人遞,一個人放,沒半小時東西就都塞進了後備箱裡,薑歲披上外套,坐上副駕駛,越野車搖搖晃晃爬了五分鐘的坡,再從拐到半山腰的公路上拐到空出的野營地。

這是一輛手動擋的牧馬人,

孟從南卻開得異常熟練。

薑歲控製不住地把視線挪過去,看孟從南把在方向盤上的手,隻能從上麵的婚戒和腕表找到自己一點熟悉的影子。

他好像真的有點不太了解他老公。

不是說在另一個環境下像變了一個人,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對方過去三十多年的經曆過什麼。

像海,三年來他都隻敢在表麵遊,而現在因為意外,他不得不來到了水下,一眼望不到深沉的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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