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呐喊聲中,義軍已經撲上來了,就如一個浪頭,猛烈的衝向杆子的陣營。盾牌手、長槍手、短刀手,一個個小隊為單位的組合衝入杆子陣營之後,凶猛的收割生命。這種戰法是範青參考戚家軍的鴛鴦陣之後,改良的戰法,十分有效,對上正式官軍都占優勢,對上這些一點軍事素質沒有的杆子,簡直是一場屠殺,打殺四方。隻見盾牌手奮力擋在前麵,遮擋杆子的刀劍,而後麵的長槍手,一支支長槍如毒蛇出洞一般,不停的從盾牌手的肩膀上方和身體兩側刺出,既保護盾牌手,又給對手造成很大殺傷。
隻見前麵接戰的杆子,一排排慘叫倒下,身上都是駭人的血洞,在胸腹等要害處汩汩流血。杆子身上幾乎沒有防備,彆說鎧甲,就是棉甲也沒有,隻有一層布衣,在銳器麵前毫無防護能力。一眨眼的功夫,地麵上躺下了數百杆子,不是被刺死,就是重傷,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隻聽杆子們一片哭爹喊娘的慘叫聲,一臉恐懼,與他們成鮮明對比的是義軍雄壯的怒吼,麵無表情,就如一群收割生命的殺手,這就是商洛山練兵的成果,所有戰士一旦進入戰場,就完全失去自我意識,失去思想,變成完全冷血的殺戮機器。
雙方又拚殺了幾分鐘,杆子們就紛紛後撤,就像綿羊麵對狼群,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生物。
混世王還不服氣,他仗著自己身強力壯,還練過一點武功,騎著馬大吼著衝向對方一名正在指揮的將領,他覺得如此自己能殺死對方主將,也許能扳回劣勢。這名主將滿臉胡子,雙手握刀,看起來有點凶悍,但混世王對自己有信心。
他握著刀子向那名主將衝過來,周圍義軍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死人。終於衝到這名使雙刀的將領身前。混世王剛剛舉起刀子,忽然眼見刀光一閃,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最後的感覺,就是脖子一痛,天旋地轉。
“孬貨!”劉宗敏呸了一聲,看著被削掉腦袋,一招秒殺的對手。
這時候,杆子們已經潰散,四麵逃竄,不過,這由不得他們,因為四麵都是騎兵,隻聽“投降不殺”的喊聲不絕於耳,響成一片。
好多想要逃走的杆子都被騎兵從背後砍死,或者把馬匹撞倒,踐踏而死。而跪在地上,高舉雙手的人則不會被殺,於是,越來越多的杆子開始投降,連宋江和鬼見愁這兩個頭目也乖乖的跪在地上,拋掉武器,高舉雙手。他們完全膽寒了,這支軍隊的強悍簡直超過了他們的想象,這是一支恐怖的,跟他們這些杆子不再一個層次的隊伍。
戰鬥隻持續了一頓飯的功夫就結束了,杆子除了死的、逃的,被俘虜了接近兩千人,全部被押送到山穀中。而義軍這邊隻有些輕微的傷亡,完全忽略不計,很快就按著原計劃,再次踏入征程。
山穀中陽光明媚,溫軟的春風吹過營地,輕輕搖晃旗幟。營地中由於大部分戰士都出征了,顯得十分空蕩,隻有數百個帳篷安靜的豎立。
兩千多杆子坐在營地中間的土地上,心情忐忑,一百多全副武裝的戰士看守他們,在他們周圍來回踱步,佩戴的刀劍有時碰到鎧甲,發出鏗鏘聲音,讓他們心驚肉跳,不知道一會兒將怎樣處置自己,會不會是一場屠殺呢!
片刻功夫之後,一名背著藥箱的老道帶著兩名弟子過來,讓所有受傷的傷員都出來,挨個給他們醫治。看到這一幕,眾杆子才稍稍放心,看來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如果想要屠殺,絕不會給他們治傷。
這時候,中午到了,幾名夥夫抬著一個大竹筐過來,掀開竹筐蓋子,裡麵是新蒸出來的,熱氣騰騰的窩頭,金黃的窩頭,十分誘人,一時間所有的人都被勾起食欲,目不轉睛的看著竹筐。一上午的戰鬥,所有人都饑腸轆轆了,不知道這窩頭是不是給俘虜吃的。
一名身材高大,嗓音渾厚的男子笑道:“都餓了吧!每人兩枚窩頭,一塊鹹菜,按順序來取,不許爭搶。”
這些被俘虜的杆子大喜,按著順序上前領取飯食,然後由坐在原地吃飯。有些杆子注意到,周圍看守他們的義軍士兵也和他們吃的一樣。
吃完午飯,走過來一名年青的軍官,他二十多歲的年紀,麵皮白淨,表情和煦,走到眾人麵前一站,笑道:“都吃飽了嗎?”
有幾個膽大的杆子叫道“吃飽了,謝謝軍爺!”
這年青人點點頭,微笑道:“你們恐怕已經知道了,我們就是闖營人馬,首領是闖王李自成。”
聽到這話,好多杆子都小聲交頭接耳,一片驚歎聲音,闖王李自成的名氣極大,整個中原幾乎沒有不知道的。
這年青人又笑道:“我叫範青,是闖營的軍師,你們以後叫我範先生就行。”
接著道:“今天你們和闖營作對,都成了俘虜,不過闖王也知道,你們都是流民,因為饑荒和被官府逼迫,無衣無食,為了活命,沒辦法才出來當杆子,都是可憐人。”說到這裡,範青歎了口氣,道:“不瞞你們,我們闖營好多戰士,甚至將領都出身杆子,所以當杆子也不算什麼,隻要能改邪歸正,就一樣是好戰士。”
“現在闖王說了,給你們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隻要你們安心留在闖營,聽命令,聽指揮,任勞任怨,就有機會選拔為正式的闖營戰士,當然,你們若是願意回家務農也可以。”
一聽有這樣的好事,這群杆子登時議論紛紛。一名年青的杆子舉手道:“長官,我願意加入義軍。”
範青點點頭道:“那你得好好表現。”
隨後範青又問:“誰是你們的杆子頭?”
立刻眾杆子目光都望向宋江和鬼見愁,“你們兩個出來!”範青道。
宋江和鬼見愁從人叢中出來,心中忐忑不安,他們是杆子頭,同普通杆子不同,不知道這名義軍軍官要怎樣對待他們。
“你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