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和通話裡說的不一樣,謝輕去了封正誠所在的刑場,隻是沒有讓後者發現罷了。
封正誠被強製壓製過去的途中並不安分,他的掙紮使他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
“他是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看起來挺坦然赴死的嗎?怎麼會在今天突然發瘋,還給我們惹出這麼多麻煩?”
“嗬,看到要死慌了唄,怕死的孬種。”
不管周圍人的眼神如何厭惡嘲諷,封正誠隻是不斷地喃喃地‘我不能死”和‘謝輕\',他掙紮著,但還是被用木倉擊穿了胸口無力地倒在地上。
他雙目睜大,目露絕望,用沙啞難聽的聲音低喃,“我不能讓你跟著我一起消失,我不能啊!”
封正誠倒在自己的血泊中,他死死地睜著眼睛,憑著過強的體質吊著命,忽地,看到刺目鮮血的他意識到了什麼,他艱難地伸手觸碰到了地上的鮮血,顫著手往外爬了爬,砂礫和汙泥剝奪了他僅剩的體麵,他強撐著用沾滿鮮血的手畫著什麼。
一筆一筆地,他的眼睛紅得嚇人,手指抖得厲害,周圍獄卒為他的遲遲未死嘖嘖稱奇,像是看某種驚奇的笑話般看這位曾經的帝國太子如蚯蚓般挪動著身軀。
他們在旁邊笑著下注,賭封正誠能撐多長時間,但卻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眼神越發震驚,就算封正誠的體質極好,也完全超出了生理極限。
在執念的促使下,封正誠硬是撐著完成了最後一筆,在他閉眼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因為來回的極度扭曲而變得像是一攤爛肉。
獄卒見狀直接拖著他往外走。
剩下的獄卒看著被他糟蹋的地麵皺了皺眉,有意拿東西清理。
謝輕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過去製止了他們,他垂眸看向地麵,映入眼裡的是封正誠用自己的血畫出來的原主,每一筆都很認真,明明畫的手在哆嗦,但地麵上的線條卻很平滑。
畫裡的少年笑得很明媚。
謝輕沉默了片刻,他找來了監獄長,在付出維修金的請求下,等到血液變乾,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畫有原主的地板拆離了出來。
謝輕買來了特殊材料進行封存讓其可以永久保存,然後帶著它去了帝星最大的藝術品展覽園。
“您能收藏這件作品,並放進展覽園內展覽嗎?”謝輕請求園長。
謝輕的提議並不會被拒絕,隻要讓這件物品是謝輕送過來的消息傳出去,就會有無數人專門為謝輕而來。園長不僅很樂意,還非要給謝輕給一大筆錢算作購買,但謝輕拒絕了。
園長將其接過,在看清上麵的畫後一愣,他近乎地癡迷地摩挲著它,如果剛剛還隻是因為謝輕的身份興奮,現在就完全是為作品本身而狂熱。
園長感歎,“我能感受到它上麵的靈魂,畫出它的人一定投入了很多很強烈的情感,我很確信,會有很多人愛上它。”
園長簡直愛不釋手,他問謝輕,“這個作品叫什麼。”
“就叫《無名》吧。”
沒人知道畫上的少年是誰,也沒人知道是誰作的畫。
《無名》很快就被放進了展覽園,和園長預料到的一樣,很多癡心於藝術品的人都感受到了上麵的炙熱情感,畫裡的少年笑得溫和,畫的感覺卻是絕望壓抑的。
這幅作品聲名大噪,成了展覽園的鎮園之寶。
沒有人知道這幅畫的創作背景,他們自發地進行編纂猜測,為其編排出無數淒美浪漫的愛情故事,這幅畫擁有的龐大熱度使它登進了藝術專業的教科書。
畫裡的人被稱為不願醒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