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確實挺聰明的,顧覺也沒有猜錯,昨天聖誕夜的照片,是她找人拍攝並且放上網的,她甚至為此特意叮囑秋嶼將車停遠一些,如果看到什麼事也不要輕舉妄動。
顧覺給夏娃安排的公寓就在咖啡廳對麵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今天要不是夏娃故意把見麵地點約在這裡,她可能還不會來。
她甚至連周洛都算計上了。
所有事情終於照著她計劃的那樣一點點走到今天這一步。
鬱盛輕輕歎了口氣,將擱在桌上的精致手包拿了起來,在手包拉鏈處的裝飾物後方,藏了一個小小的攝像頭。
她將剛剛拍攝到的畫麵傳到了手機裡。
她打開手機,將畫麵拉到最後,顧覺眼神犀利冷銳的看著她說:對,想不明白,我們就分手。
嗤,鬼才會想明白……
既然他不願意“被分手”,那麼她也隻有勉為其難,讓自己“被分手”咯。
他果然,不負所望。
鬱盛掃碼買了單,然後打了電話:“阿嶼,來接我。你餓嗎?如果不餓的話,我們現在開車去T城吃海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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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盛在T城住了一晚。
信息時代,隻要帶著手機,就等於帶了錢包和身份證。
兩人在熱鬨喧囂的室內大排檔吃完一頓海鮮大餐後,她讓秋嶼開車去了T城以“坐觀最美日出”著稱的一家五星酒店。
酒店在海邊,她直接開了頂層的套房,套房三室兩廳,還有麵朝大海的露台。之後,她叫了客房服務,點了一些甜品和水果,結果餐車過來的時候,還送了一瓶紅酒和幾盤壽司。
“這些我們沒有點。”秋嶼看了眼餐車,朝對方道。
“您好,這些是我們嶽董吩咐送過來的。”對方禮貌回道。
鬱盛擦著頭發從裡側的房間走了出來:“你們嶽董?”
“對,嶽董正好今天過來,剛才在大廳那裡看到您,這是他的一點心意。”服務生將餐車推入,然後離開了房間。
鬱盛低頭看向餐車,伸手拿起那瓶紅酒,2010年的白馬,算不上貴,但也不便宜,反正比這套房一晚上的價格要多。
是誰會送她一瓶比房費還要高的酒?
鬱盛一邊在記憶裡搜索姓嶽的人,一邊看著秋嶼彎腰將餐車上的盤子一一擱在茶幾上。
他冬天向來穿的不多,薄昵大衣底下就是襯衣和西褲,此刻室內空調暖融,他脫了薄昵外套,襯衣袖口也鬆了卷至手肘,露出一截結實又骨感的手腕,襯衣領口的紐扣卻依然扣到了最上麵一顆,她看著都覺得不舒服。
“先彆忙了,你也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鬱盛已經洗過了,還換上了剛才在酒店大堂買的棉質T恤和休閒長褲,因為房間溫度高,她也沒穿襪子,光腳踩著厚棉的拖鞋,整個人放鬆又自在。
“沒事,等一會您休息後再換。”
“我還不想睡。”鬱盛把紅酒交給秋嶼,讓他用開瓶器開了先醒酒,“開完這瓶酒,你就先去換身衣服。對了,姓嶽的人,你有想到誰嗎?”
秋嶼走去吧台,動作利落開紅酒的同時給了她答案:“陽樂新媒體,嶽棟。”
這個名字讓原本已經蜷縮在沙發上的鬱盛又赫然坐了起來:“嶽棟?和顧覺有仇那個?”
“表麵來說,他和顧覺是合作夥伴,而您是他的未婚妻——”說到這裡,秋嶼握著開瓶器的修長手指一頓,在她看不見的角度,他低垂的睫毛動了兩下,“合作夥伴的未婚妻入住酒店,他自然不能當看不見。”
鬱盛擱下毛巾,取過手機打開微信,她記得她和嶽棟交換過聯係方式,隻是還沒有說過話。
“找到了。”她點開一個頭像,發了句寒暄的感謝之言過去,“之前沒找到適合的契機和他說話,今天可真是巧了。
我記得陽樂新媒體之前開發了兩部網劇,口碑都很高,其中一部網劇是揭露娛樂圈內幕的,裡麵有一個角色的遭遇,和他那位已經去世的同父異母妹妹的遭遇很像。我想他當時應該是想借由這部劇向查看顧覺的反應,隻可惜顧覺根本就沒注意到。”
鬱盛說著,又取過茶幾上的平板,“你說,我如果想暗示些什麼,是不是從這部劇著手和他聊一聊,更容易讓他信任我呢?”
鬱盛認真翻看那部網劇的劇情介紹和網友評價時,有人在她麵前輕輕歎了口氣。
男人修長的手伸來,取走了她的平板,鬱盛錯愕抬頭,對上秋嶼深黑沉靜的眼睛。
他半蹲在她麵前,將平板擱在一旁,把切好的水果挪到她麵前,認真道:“鬱總,難得休息,好好放鬆一下吧。”
盯裝修、布置公司、麵試職員、和章年公司開會商談細節、找人推動度假村各項許可證件、寫論文,還要和顧覺見麵,她已經夠忙了,難得她願意給自己放個假,他隻希望她能真正放鬆一下,“這些資料,等一會我會查。”
鬱盛看著他表情認真的臉,笑了:“倒是會說我,你進了房間多久就忙了多久,讓你去換身衣服還非得等我先休息了。”
他企圖和她說道理:“這不一樣。”
鬱盛一見他這樣子就想逗他:“哪裡不一樣了,你又不是二十四小時賣身給我了?”
秋嶼垂下眼簾沒有說話,在她看不見的眸底,有清越的星芒掠過。
“阿嶼,浴室的電吹風是連著線的,不方便拿出來,可我頭發太長了,還沒擦乾……”她的聲音軟了下來,每次她想讓他做公事之外的其他事情時,都會用這個語氣說話。
有時是為了故意逗他,有時是真的想讓他幫忙。
“我來。”他起身,拿起茶幾上的毛巾,鬱盛立刻旋了個身,跪坐在地毯上,背對著他。
她頭發委實有些長了,帶著微卷的發梢已經長及腰際,柔軟濃密的黑色發絲帶著淡淡馨香,他用毛巾裹起一縷,輕輕擦拭至蓬鬆,之後又裹起另外一縷。
鬱盛嫌跪坐在那裡無處著力,累得慌,乾脆朝沙發上一趴,歪著頭讓他繼續擦。
秋嶼的動作很溫柔,每次擦乾一縷,還會用指尖替她將發絲順開,鬱盛舒服的都快睡著了:“阿嶼,我明天想看日出,不過我怕我起不來,你等會查一下日出時間,然後幫我定個鬨鐘。”
“好。”
“今天的海鮮很新鮮,可惜點太多都沒吃完,明天走的時候再買一點回B城吧……”
“好。”他還在等著她說下一句,結果等了半天也沒見她再出聲,他停下動作看去,她伏趴在那裡,像是已經睡著了。
“鬱總?”他放低嗓音試探著喊了一聲。
“嗯……”鬱盛還沒完全睡著,隻是半夢半醒的,不想回應。
“去房間裡麵睡吧,現在是冬天,就算開著空調也容易著涼。”
她可真的一點也不想動,但她知道他說得對,她現在就已經覺得有些冷了。
她強迫自己半睜開眼,對上他俊美的臉和認真的眼神,突然又起了逗他的念頭,她朝他伸出手,把聲音放軟:“那你抱我進房。”
如她所願,對方清冷的眼眸似乎微微震了一下,簡直真實演繹了瞳孔震驚四個字。
那表情太有趣了,她忍不住壞笑:“阿嶼,你怎麼這麼好欺負啊。”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感覺到身體一輕,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他打橫抱在了懷裡。
他抱的毫不費勁,和他身形高大的他比起來,她似乎輕飄的像羽毛一樣。
鬱盛的臉頰貼著他的襯衣,朝上看去,入眼的是他線條峻冷的下頜線。
他似乎感覺到她在看自己,垂眸朝她投來目光,房間明亮的燈光在他挺拔的鼻梁處投下陰影,他目色沉黑,清潤的聲線仿佛染上了夜色的暗:“我送你回房。”
鬱盛:……
作者有話要說:顧覺暫時退一下,後期再出現就是來一次打臉一次~
再吼一次,上夾子前三天的更新一共八更,會在今天全部放上來,大家可以一天看一更,也可以一天看完八更~~自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