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按時下班了,正值晚高峰,我看著擁擠不堪的街道,匆忙的人群,隻覺得內心淡淡泛起一絲心酸。
行人紛紛攘攘,不過為碎銀幾兩。
我又何嘗不是。
找了個馬路邊停下,我去不遠處的超市裡買了點麵包和兩罐啤酒,重新坐回車內。
車子駛離了主乾道,接連跨過好幾個商圈之後,車外的馬路慢慢清靜下來。
再往前看,就很少再見到車和行人了。
到了地方,我將車停在停車場,在門口買了兩束菊花,沉默地走進了墓園。
找到熟悉的位置,看著雙人墓碑上兩張笑得溫和慈愛的臉,我沉積已久的眼淚霎時便落了下來。
用手輕輕拂開墓碑上的灰塵,將菊花擱在上麵,拉開一瓶啤酒放在麵前,輕聲開口:
“爸爸,媽媽,好久不見啊。”
一陣風吹過,像是他們對我的回應。
我坐在墓碑麵前的小石墩上,撕開麵包的包裝紙,一口一口地吃著。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我們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飯,我爸一邊喝酒一邊和我講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我媽溫柔地嗬斥我,讓我少吃些垃圾食品,多吃主食。而我敷衍著他們,沉浸在電視劇或者綜藝節目裡。
那樣稀疏平常的時光。
當時隻道是尋常。
吃完麵包,我靜靜地看著他們溫柔和煦的笑臉,沉默地流淚。
我還是改不了這個毛病,每次心裡委屈到撐不住的時候,就會來父母的墳前坐上一會兒,什麼也不說,就默默地看著他們。
往往心裡有很多話,可在看見他們的時候,我一個字也不想說。
害怕他們擔心,害怕他們在那邊過得不好。
最後隻能化為一句“我好想你們啊”。
我真的。
好想你們啊。
回到家裡已經過了十點,也許是爸媽聽見了我心裡的委屈,這天晚上做夢,我夢見了媽媽給我唱安睡曲。
這個夜晚我睡得很好。
以至於第二日起床的時候,內心的鬱結已經散開,再次點開社交軟件,發現昨天的直播預告已經討論翻了天。
不出我的預料,所有人的焦點都在林昕月上,突然換了助播讓很多觀眾有些不適應,紛紛議論起了原因。
有說我趕跑了小趙的,又說林昕月是關係戶的,也有說是資本要求的。
更有人挖出了林昕月是和我同一所學校的學妹,坐實了是我為同校學妹謀得便利,為她鋪路。
我匆匆看了幾眼,內心沒什麼波瀾。
做主播幾年,什麼聲音沒聽見過,有時候不回應,便是最好的回應。
更何況我沒心思管這些公關。
今天是鬱瑾言父親的壽宴,我這個做晚輩的,需要早點準備到場。
換上鬱夫人為我定的淺杏色長袖抹胸魚尾裙,拿著給鬱青山的買的禮物,剛一出門,便看見電梯門口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背對著我。
我一時有些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