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裡總是出現一個人的名字,可我始終聽不見。
我的腦海中隻聽見爸爸反複告訴我:
“如果媽媽不用你照顧的話,你要記得照顧你自己。”
為什麼爸爸那麼早就知道媽媽不用我照顧了。
爸爸到底瞞著我什麼秘密。
他嘴裡不斷出現的那個名字到底是誰。
無數謎底縈繞在我的心底,折磨得我痛不欲生,心臟就好像絞痛一般,混著五臟六腑都痛苦不堪,我閉上雙眼,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現實還是夢境。
我一會兒在監獄裡,聽見爸爸不停地和我說話。
一會兒在馬路邊,看見媽媽渾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呼吸漸漸微弱,鮮紅的血液不斷從我掌心溢出。
我嗚咽地哭出聲音,卻好像沒有任何人聽見。
沒有人聽見我的無助。
沒有人。
渾渾噩噩之中,我忽然聽見幾聲嘈雜的聲音。
“時虞姐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吃,回來之後一直在房間裡,我敲門也沒人應我。”
沉默了半晌,一道帶著磁性的嗓音沉沉響起,冷淡而涼薄。
“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上午采訪完回來碰見時虞姐的,應該是臨近中午的樣子。”
又是一陣沉默,似乎是有人打開了門,走到了我的床邊,居高臨下,一言不發地看著我。
那道眼神沉默而熾熱,就像我深不見底的夢境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有人正在用帶著溫度的毛巾一點一點擦拭著我的身體,溫熱的毛巾觸感不斷滑過我的皮膚,我猛地驚醒過來,便對上一雙沉沉的雙眼。
竟然是,鬱瑾言。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的目光漸漸下移,落在我的身上,漆黑微冷的眉眼中,有星星點點的落日餘暉灑在他的眼角,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竟然也染出幾分柔和來。
直白且不收斂,帶著點審視的意味。
“醒了?”他語氣淡淡地開口,“我還以為你死了。”
鬱瑾言神色寡淡,平靜得過分。
如果不是他手上拿著一塊淡藍色的毛巾,我隻會覺得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夢境中的虛假景象而已。
我坐起來,想要開口時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得出奇。
“你來乾什麼。”
鬱瑾言看了我一眼,嗤笑一聲,將手中的毛巾隨意地往一旁的桌椅上一扔。
“如果不是梁副導演怕你一聲不吭地死在裡麵鬨出了人命,你以為我想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