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同意的,這次還是雪嬌說月份大了還在害喜,她媽不放心才來的。”周一丁把金線蓮放往兜裡,“老幺,這些金線蓮曬乾有一兩斤了吧?”
周懷安撬起一顆粗壯的金線蓮,“這種年頭久的,八九斤應該就能曬出一斤乾貨,價錢比以前漲了一些,上次賣了半斤乾貨就得了兩百塊,好久沒賣了,不曉得漲價了沒。”
“就以前的價錢都已經不錯了。”周一丁聽後想著溝邊那些草藥,還有那麼大一片林子,“老幺,就這些金線蓮都這麼值錢了,你剛才說把這片包下來的主意還真不錯,回去記得去問問大田叔哈!”
周懷安點頭,“回去問問是村裡的還是公家的再說。”
“我記得公家的也能包的,就是要麻煩一點,得像我們承包村裡那些山地一樣,彆怕麻煩,一定得把林權證辦下來,不然以後人家想收回就給你收回去了。”
“既然公家的也能包,那就好說了,回去我就去找大田叔。”
“嗯!”撬了一部份後,就好弄了一些,兩人加快了手裡的動作,把那些粗壯的金線蓮都采了,零星留了些做種。
這時,周懷安手裡的幾個網兜裡麵已經塞的滿滿當當的,“這東西就是太不壓秤了,我這裡裝了四個網兜,提著也沒啥重量。”
“我這兒三個!”周一丁把他的遞給周懷安,“你試試手感,看看一共有多少斤?”
周懷安提著掂量了一下,“可能有十三四斤。”
周一丁眼前一亮,“要是八九斤鮮貨就能曬一斤的話,我倆這趟已經算是弄到大貨了!”
“對,該知足了,不知足山神爺就不給好東西了。”周懷安還了幾篼給他,摸出煙遞了一支給他,“歇會兒,抽支煙再走。”
“歇會兒!”周一丁找了塊石頭坐下,“剛才那根棍子不該丟了的,把網兜綁起來挑著多好。”
“那還不簡單,林子裡到處都是棍子,砍一根就行了。”周懷安眯著眼靠著岩石,聽著林子裡的蟬鳴鳥啼,“溝裡好涼快,好安逸啊!”
周一丁笑道:“等承包下來,我們來這邊修棟房子,天熱的時候就來住幾天。”
“猴年馬月去咯!”周懷安把煙蒂扔水裡,“走,先下去看看地籠裡網了些啥?”
“嗯嗯!”周一丁提著網兜快走兩步,趕上他,“老幺,我們把這片包下來的話,山神廟也在我們的承包範圍裡了吧?”
“應該是吧?”周懷安看了看山神廟的方向,“你說山神爺的神像還在涵洞裡麼?”
“我老漢說涵洞深不見底,下麵可能是暗河,既然已經扔下去了,恐怕已經掉暗河裡了。”
“你不信,人家又沒硬要你信,把好好的廟拆的亂翻翻的,還把神像抬去扔了,就是一群吃多找不到事乾的東西!”
兩人回到放地籠那,周一丁把網兜放石頭上,周懷安去砍木頭挑網兜。
他剛把地籠拉出水麵,就喜滋滋的扭頭看著周懷安,“老幺,看來今天我們注定了要吃團魚,裡麵又有一隻。”
周懷安瞄了一眼,大概有兩斤多的樣子,“拿回去燉給你家雪嬌吃,好好補補。”
“嘖嘖,這邊的山溝肯定好久沒人來下過地籠了,你看看這麼多石斑魚、黃辣丁,還有一條三四斤重的胡子鰱。你家人多,胡子鰱和石斑魚給你帶回去,這些黃辣丁我弄回去吃。”
“要得!”周懷安拿著木棒過來,見魚籠裡果然有十幾條石斑魚,小的有三四兩,大的有五六兩重的樣子。
“這東西好吃是好吃,就是吃之前得把內臟全部去掉扔茅坑裡,萬一裡麵有魚卵的話,雞鴨和狗子吃了它的魚卵會中毒死掉。”
石斑魚學名光唇魚,有的又叫它溪石斑,以溪流中的石蟲、小型水生動物和微生物為食。
這種魚嘴角兩邊各長有一根須,身上的花紋黑一條黃一條的,肉質肥厚,味道很鮮美,人稱“淡水魚極品”。
但是它的魚卵卻是有毒的,如果是在六七月產卵的季節,吃的時候一定要仔細把它的魚卵清除乾淨,千萬彆誤食。
周一丁聽後斜睨了他一眼,“你還是挨了一頓後才記住的吧?”
周懷安點頭,“是啊!那年在家燒魚吃,把內臟挖來全給雞吃了,三隻雞全都死光光,我媽氣得打了我一頓,她自己也哭了一場。”
“我奶曉得了還把她罵了一頓,說她該慶幸我沒把那些魚卵給吃了,不然死的就不是雞,是人了。”
周一丁拍拍他,“其實也怪不得二娘,那年頭沒雞蛋交上去,連買鹽的錢都沒有。”
“沒怪她,隻是有時候覺得他們連問都不問一下,不是罵就是打,心裡不舒服,還是大慶叔好,每次都跟你講道理。”
“我老漢兒,就跟唐僧差不多,每次我不聽就在那念,我沒用,沒把孩子教好……”
周懷安挑起網兜和笆簍,周一丁扛著魚籠兩人爬到岸上,“老幺,金線蓮那麼值錢,你說可以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