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來之前,劉興業派人調查過兒子在新民屯落戶插隊的情況。可調查出來的情況,遠比他親眼看到跟聽到的更可惡。甚至讓他恨不得,跟對方斷絕父子關係。
攤上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兒子,劉興業也覺得自己這一生很失敗。或許在事業上,他在彆人眼裡是成功的。但在教育子女的問題是,他無疑輸的一敗塗地。
醒悟到這一點,他覺得或許不去乾涉牧山河,讓這位遺落在外的孫子自己打拚,會比他去指揮規劃對方走更安全可靠些。這種醒悟,雖然有些遲但終究不晚。
祭奠完做為親家的牧興野,還有身為兒媳的牧嫣然。看到兒媳墓碑上,隻雕刻有兒子的名字,卻看不到丈夫的名字,劉興業也知道立碑者有多痛恨兒子。
唯一值得慶幸的,或許就是牧興野跟牧嫣然的墓碑上,都刻有牧山河的名字。而那時他還沒有改姓,墓碑上孝子賢孫之名,依然清晰雕刻著‘劉山河’三個字。
雖然劉興業已經退休,卻不代表他工作不忙。清楚無法在農場久待,借著吃完飯的功夫,劉興業也難得道:“山河,明天我就要走了,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好!”
望著祖孫倆走出家門,其它同行的人也不好跟上去。對於祖孫倆接下來的談話,想來也不便外人知曉。但這種和睦的氣氛,還是令眾人長鬆一口氣。
等來到距離院子不遠的林間小路,劉興業也適時道:“山河,你想過未來要做什麼嗎?”
麵對如此詢問,牧山河想了想道:“暫時沒想太遠,可接下來幾年的話,應該還是以賺錢跟經營農場為主。對我而言,其實對賺錢不是很熱衷,但生活又離不開錢。
事實上,就我現在賺到的錢,對很多普通人而言,或許終其一生也花不完。但對我而言,賺錢隻是愛好。其它更多的,或許就是會想辦法守護好這方山林跟水土吧!”
如此回答,確實有些令劉興業意外。按理說,類似牧山河這般的年紀,應該有遠大理想或者說夢想才對。可聽牧山河的意思,反倒更喜歡歸隱山林田園的生活。
以至錯愕片刻,他苦笑道:“你這般年紀,有如此想法,還真令人有些意外。”
“確實!其實你的來意跟想法,我大概也猜測的到。自己打拚半輩子的事業跟家族,卻找不到合適的繼承人,確實是件挺無奈又不甘的事。
隻是對我而言,權利也好,財富也罷,其實都是過眼雲煙。早前跟許老對話時,我就跟他說過,如今這個時代,跟古代已然有很大不同,王公貴族已然不複存在。
或許這世上,確實存在一些所謂的百年世家。可這些世家權利或者說影響力再大,大的過國法嗎?你們為推翻壓迫付出一切,難道想成為新的壓迫者嗎?”
“如此新奇的想法跟觀點,確實有些與眾不同。但你應該知道,人之所以稱之為人,那就是因為人會有七情六欲。有些事不是想放棄,就能放棄的啊!”
“您這觀點,我也認同。隻要是人,就會有私心,任何人都擺脫不了這一點。可要是我告訴您,直到現在我都沒想過找對象,甚至打算未來孤獨終老,您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