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若如此,入關時咱旗人先輩們的(2 / 2)

大清話事人 憂鬱笑笑生 15128 字 7個月前

讓人暴跳如雷,卻又無計可施。

因為皇上雖然討厭他,卻也不貶他,就一直原地踏步。

有一年,錢峰走夜路,被人敲了一棒子。

結果他命硬,硬是沒凍死。

一路爬,最後爬到了附近的王爺府邸。

王爺嚇尿了,逢人就辯解清白,幸好錢峰沒死在他門前,要不然真說不清了。

得月樓頂樓,

福成和李鬱相對而坐,聊起了這事。

“福兄,你可知皇上雖然討厭錢峰,卻為何不把他踢到地方?”

“小弟確實不解。”

“他是一條惡犬,隻要鬆開鏈子就咬人,六親不認。而其他狗呢,整天瞎琢磨。體格大的不敢咬,手裡有肉的不好意思咬,主子的親戚不能重咬。”

“小弟茅塞頓開!”

“惡犬不能多,有一兩條瘦骨嶙峋的足矣。而家犬膘肥體壯,可多養點。到了冬天,就殺一條吃吃。”

“福兄,淮鹽的那些人就是一群家犬,肥的路都走不動了。”

李鬱說的輕描淡寫,可福成突然變了臉。

他聽懂了這話的含義,可以說是僭越,大膽了。

“我們內務府的奴才在皇上眼裡,也是如此嗎?”

李鬱笑笑,端過魚盤子,伸手要來了小五的匕首,輕輕一刀。

一條鬆鼠鱖魚頓時斬成兩半。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皇上有刀把子,奴才有嗎?”

福成手臂哆嗦,

酒杯落在桌上,酒液滴答流下。

……

李鬱遞過一塊手帕,同時小聲說道:

“主人起了疑心想殺狗,狗反抗也是徒勞的。可若是犬舍裡所有的狗一起齜牙狂吠,主人也是不敢亮刀的。”

“李兄弟,你的意思是?”

“讓皇上冷靜,不敢隨意揮刀,否則秩序崩潰。”

李鬱沾著茶水,在桌子上潦草的寫字。

福成沉默不語,頻頻點頭。

一番話結束,福成悄悄離開。

“義父,你把他比喻成狗,他居然不生氣?”

“小五啊,等你再過幾年就明白了。有時候,狗的地位比人高。”

李小五搖搖頭,聽不懂。

不過,蒜泥狗肉不錯,吃的口滑。

前些日子,李二狗神秘的拉他吃了一頓,說這是丐幫秘菜。

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倆是幸福的,因為懂得少,所以煩惱少。

而福成是不幸福的,他已經感覺到了冰冷的刀鋒,正在逼近他老爹。

隻要錢峰想深挖,那就一定會被挖出來。

鹽道官,河道官,誰吃的消查。

……

尤拔世,第一個栽了。

錢峰是個狠人,也是個能吏,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底兒掀了。

尤氏老宅地下,挖出大金錠2000枚。

祖墳裡,又挖出1000枚。

誰讓他老家就在通州(非京城那個通州,這個是在南通)呢,離得這麼近。

錢峰和海蘭察,就近調動了狼山總兵麾下的鎮標。

物證人證齊全,當場寫折子,三人聯合署名。

在驛馬離開的那一刻,尤拔世就完了,無論後麵他撂不撂。

在大清朝當清官,還能屹立不倒的,都是人精。

眼光、手腕遠在一般庸昏官之上。

錢峰乾什麼事都帶著海蘭察,其心機可見一斑。

角斜鹽場,

灶丁們聽著錢峰的慷慨激昂,激動的直擦眼淚。

皇上英明,朝廷英明,以後收購每一鍋鹽的工錢,在原基礎上加了10文。

場商們雖然不願意,可不敢公然違背欽差的命令。

錢峰知道,灶丁們隻要有一口飯吃就不會去造反的。

現在省了這10文錢,將來就要花1000文,10000文去鎮壓。

隻可惜,這麼淺顯的道理,袞袞諸公都好像不懂。

也可能是不想去懂!

兩淮鹽場,沿黃海海岸線分布。

南邊的鹽場被王六一頓搗鼓,由討要工錢變成了武裝造反。

北邊的鹽場原本也蠢蠢欲動,觀望搖擺。

錢大人一加錢,瞬間就人心思定了。

一位老灶丁,激動的告誡所有人:

“當今皇上在位幾十年,英明神武。他一直掛念著我們小民,這不就派下了青天老爺來為我們伸冤了。”

“千萬彆莽撞,被做出頭的椽子。你們瞧瞧南邊的灶丁,他們就是太急躁了。”

“我們不爭不搶,照樣得了好處。”

“一個月下來,每戶就能多賺三五百文,要是老天爺賞臉,兩個月就能多賺一兩銀子。這是多大的恩惠。”

“後生們呐,好日子來之不易,要珍惜!”

原先冤死的那5個灶丁,家裡收到了賠償,不多,就10兩。

可家裡人一點怨氣都沒有,

因為那是京城下來的欽差,在本地大老爺們的簇擁下,和顏悅色親自把銀子送到自己手裡的。

還親切地說了句,不要怨恨朝廷,本官知道他們是清白的。

家人們頓時熱淚橫流,感動的跪地磕頭。

“皇上萬歲,大清萬歲,包大人萬歲。”

用老灶丁的話說,這若是還不滿足,真該把心挖出來看看是紅是黑了。

咋滴,還要砍幾顆老爺的首級賠給你嗎?

……

揚州府,鹽商江春的府邸

王神仙在太師椅裡坐的極其舒展,旁邊還有兩個丫鬟幫著鬆筋骨。

“爺,您閉著眼睛,是嫌棄奴家長得不好看嗎?”

“揚州城都說我是見錢眼開的人,不敢睜開呐。”

江春笑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那40萬兩?”

“一會給你拿銀票。”

“好,不過幫我全部兌換成日升昌票號的銀票。”

江春有些疑惑,想問詢為何一定要指定票號,但還是忍住了。

“我想算一卦,欽差錢大人這一次會摘掉多少頂戴?”

“兩淮鹽務,溯查20年。河道、漕運,得看影響有多大。”

“您的意思是?”

“大運河堵塞一月,起碼摘10個4品以上的頂子。若是堵塞兩三個月,嘿嘿,怕是瘦西湖裡飄的都是腦袋。”

王神仙絲毫沒有為朝廷憂慮的覺悟,畢竟這朝廷是愛新覺羅的,又不是自家的買賣。

甭說大運河堵塞,就算是長江被填了,也不影響自己吃香喝辣。

和珅這個主子還是很好的,隻要業績達標,他啥也不問。

王神仙在江南活動,一年至少給他摟20萬兩。

隻要價錢合適,事都給辦。

不能辦的,就退銀子,職業道德十分高潔。

不過王神仙覺得這樣不妥,太講究了,與當下的風氣格格不入。

這樣下去,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畢竟,朝廷裡和大人的同行不少。

為了和大人不被同僚們排擠,奴才就私自替主子做主了。

他在多方打聽斟酌後,他決定私下漂沒1成,當是手續費。

隻退還9成!

沒人對此提出異議,大家心裡都覺得挺正常的。

……

李大虎帶著1000多號人,走到一處河溝,

突然遭遇了敵情。

河溝對麵,是一群正在準備安營紮寨的綠營兵。

“反賊!”

“官兵!”

雙方都呐喊者,各自抄家夥對峙。

河溝不寬,三五米的樣子,水位也不深。

雙方隔著河溝,用弓箭火器一頓招呼,互有傷亡。

這一支綠營兵,是江南提督麾下的直領兵力。

全稱是“提標前營遊擊署”,駐紮在嘉定縣。

他們是距離太倉州最近的一支成建製綠營,所以在收到福康安軍令後,提督南雲升第一個就調動了這支軍隊。

人數不算太多,700多人。

裝備的弓箭,鳥槍不少,還有好幾門銅炮。

雙方都後退了幾十米,然後停住了腳步。

誰要主動進攻,就必須涉水過河。

而在敵人的注視下涉水過河,明顯是兵家大忌。

統兵的參將梁鳳業,沒傻到這個程度。

“派探馬奏報軍門,就說標下會率兵死死咬住流賊,望他速速統兵增援。”

“其餘人戒備,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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