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裡遇到了一頭狗熊,在陷坑裡掙紮,咆哮。
他撿了一堆石頭,慢慢的砸。
狗熊一嚎叫,口中就被砸入一塊石子。
最終,他剖開狗熊的胃,從裡麵撿出了6個帶血的石塊。
海蘭察的童年,就是這般的血色浪漫。
……
“稟都統,刺客們逃得太快,追不上。”
“嗯,收兵吧。”
海蘭察看了眼黑黢黢的民居,放棄了挖地三尺的打算。
一群烏合之眾,若是野地作戰,兩個回合就能殺光他們。
但是,這種複雜的巷戰,還是算了吧。
麾下的侍衛,儘量不要產生死傷。
否則回了京城,難以交代。
每一個侍衛的背後,都是一個甚至多個顯赫的家族。
他們的子侄死了,會記恨自己的。
誰說海蘭察是野人就不懂人情世故的,咱隻是長的野,做事野,可心還是細膩的。
欽差行轅,
錢峰疑惑的看著臉色發青,在地上抽搐的尤拔世。
“他怎麼了?”
侍衛們沒敢回答,憋著笑,總不能說是被海都統下毒了吧。
海蘭察的糙臉微微一紅,一隻手就把尤拖了出去,催吐。
半晌,一頓驚天動地的嘔吐聲。
錢峰很想出去瞧瞧,但還是忍住了。
他想到了一些傳聞,什麼母牛、鄉村重坦之類的。
事實證明,他是英明的。
若是看了,明日的大煮乾絲、三丁包、碧螺春茶恐怕就沒胃口了。
……
尤拔世臉色慘白,又被拖了進去,帶著一股淡淡的臭味。
錢峰一拍桌子:
“尤拔世,你身為朝廷命官,不思報效皇恩,中飽私囊就算了。居然還勾結亂黨?你對得起皇上的厚恩嗎?”
“錢大人,下官若說這一切都是有高人在背後刻意推動。你信嗎?”
“本欽差當然不信。”
“嗬嗬嗬,你就是個二愣子,隻會一根筋。”
見犯官還出言不遜,兩侍衛上來,揪住他一頓掌嘴。
打的口鼻出血,牙齒都掉了一顆。
尤拔世用袖子抹掉血沫,慘笑道:
“二愣子,我和你打個賭,福康安他也活不久了,說不準還會死在我前麵。”
錢峰揮揮手:
“把這個無恥之徒,重兵押解京城,交刑部和三法司審。”
“順便把抄家所得銀錢,造冊一並送京城。”
“嗻。”
侍衛們把血葫蘆一般的尤拔世拖走了。
大帳內,隻剩下了錢峰和海蘭察。
“你信嗎?”
“不信。”
倆人很快把這事拋之腦後,轉而專心做大事!
儀征運河,還在疏浚。
新的水閘,才建起來了,然而更大的挑戰是疏浚那數不清多少體積的泥沙。
“漕運一日不通,京城就一日不能安寧。再征集2萬民夫,同時將河標的所有兵丁也派去挖河。再貼出告示,懸賞精通治河的人才,若是能在10日內疏浚儀征運河,本欽差就保舉他到南河總督府做個官兒。”
“錢大人說的是。”
……
蘇州府,李鬱時常到布政使衙門,打聽漕運何時恢複。
朱珪對此絲毫沒有懷疑,反而覺得正常。
在他的認知當中,漕運恢複了,漕船抵達通州,李鬱籌糧的功勞才能圓滿。
否則,他的功勞就會大打折扣。
自己許諾的實職知縣,說不定也會吹了。
合情合理,邏輯圓潤。
他憂心忡忡的把江北的現狀告訴了李鬱,而且告訴他不必過於擔心。
錢峰是個能吏,不是光會耍嘴皮的禦史。
人心齊,運河通。
一萬民夫不行,就上十萬民夫挑河。
朝廷不看傷亡,隻要運河暢通。發揮咱大清的人力資源優勢,啥困難都能克服。
一瞬間,李鬱想到了一句名言:
再大的困難除以三萬萬,都是小事一樁。
不過,也可以反過來想,
再微弱的力量,乘以三萬萬,都是滔天巨浪。
離開了布政使衙門,李鬱又去了知府衙門。
照例,給黃夫人帶了一件不起眼的珠寶。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啊。”
麵對黃文運的再三告誡,諄諄教誨,自己還能說啥呢?
掌握了土特產原理,理論上可以混好任何一個朝代。
畢竟人這種東西,都是說一套,做一套的。
驚詫,抨擊,理解,成為
……
出了知府衙門,門房淩阿六悄悄跟來了。
“你有事?”
“李爺,大獄裡抓了一個賊,他說是你的故人。”
“哦?姓誰名誰?”
“小的沒問,想著這事不能聲張,我就悄悄的把人帶出來了。你去看一下,若是真的就帶走。若是假冒的,小的就幫著料理掉。”
李鬱笑了,沒想到這門房還挺會辦事的。
看來他開的望北樓的生意不錯,賺足了。
這才會死心塌地的為自己平事,還彆說,這種小事確實需要有人盯著。
馬車裡,一個手腳捆著的漢子,直勾勾的瞪著自己。
很顯然,是個陌生人,麵目凶惡,一看就是多次創業失敗的貨。
“我是李鬱。”
“啥?”
“我說,我是李鬱,聽說你找我?”
“呀,快放開我。我是史密斯船長的水手長。”
李鬱一愣,瞬間被逝去的記憶瘋狂攻擊了。
史密斯,那個愛爾蘭水手,土豆愛好者,被自己脅迫著去了趟京城,冒充賽裡斯使團正使的。
他居然沒死?
南洋的治安,如今這麼好嘛。
想到這裡,他笑道:“從現在開始,閉嘴。等到我讓你開口才許說話。”
淩阿六很開心,覺得替李爺辦了一件成功的小事。
李鬱一行人,帶著這個遠道客人,進入了胥江園區。
園區的圍牆,還在施工中。
原先隻是磚牆,如今變成了磚牆包夯土。
理由很充分,世道不太平,流賊橫行。
萬一流賊跑到蘇州府來呢,這種可能性不僅存在,還很大。
於是,園區的商戶們齊心協力,
交納了一筆“治安費”,用於加固圍牆,以及修築每隔百米一座的望樓。
……
李鬱可以指著洛水起誓,這錢不是他強行征收的,而是商戶們自願交的。
他隻是出於強烈的社會責任心,決定挑起這個防務重擔。
正好東山團練營地,人滿為患。
就從其中挑選了100人,讓他們畢業,加入了光榮的胥江園區安保序列。
安保,不是保安。
語序的調換,代表的意義就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手持長棍,腰間懸掛矛頭的安保,身穿黑衣。
每天按時巡邏圍牆,站崗放哨。
吳縣知縣黎元五來過一次,大加讚賞。
光是這種矛頭和矛棍分離的做法,就很講究,完美規避了一些大清律的忌諱。
圍牆外側,懸掛著一些蟊賊的首級。
總之,園區是一片淨土。風能進,雨能進,兵匪都不許進。
就是碼頭旁的那個圓形倉庫,質疑的聲音太大。
就連黃文運,都旁敲側擊過幾次,暗示你不能越界,彆把天下人都當傻子。
大清朝海晏河清,你要防誰?
本官相信你就是跋扈了些,沒有惡意。可其他人就沒本官這麼善良了。
李鬱很頭疼!
要怎麼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相信自己的“忠誠”呢。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