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嘛?”
“杭州風月,而且那邊沒人認識咱們,嘿嘿嘿。”
“似可考慮。”
……
“對了,你老爹在潮州可有信來?”
“有。”
“和英吉利商人的交涉,有突破嗎?”
“談崩了,差點打起來。”
“什麼情況?英吉利蠻夷這麼橫?以後還想不想在大清混了?”
“他們那個狗p東印度公司,來了6艘武裝三桅商船,天天在海麵上晃蕩。有個水手喝多了,火炮走火了。”
“死人沒有?”
“炸死了岸上的一頭牛,然後賠償了銀元50塊。”
“這麼看來,英吉利商人還是克製的,不想矛盾繼續擴大。”
福成喝了一口茶,皺起眉頭:
“我老爹說,這次英吉利商人很團結,想用暫停貿易的損失讓朝廷低頭。”
“損失能有多大?”
“很大,朝廷起碼損失三百萬兩關稅,茶葉、絲綢、瓷器隻能轉內銷,賣不上價。”
“這也是一種戰爭,貿易戰爭!”
“你說的有道理!”
送走了福成,李鬱開始琢磨如何利用一下當前的亂局。
江南還不夠亂,按照事先安排,此刻苗有林應當帶領數百綠林好漢,開始圍攻吳江縣城了。
當然了,綠林好漢們聲勢浩大,合圍行動遲緩。
吳江知縣一定有時間,派出信使求援。
噠噠噠,一騎快速奔跑過街道。
看方向,說不定就是他!
穿清快一年了,李鬱上下騰挪,絞儘腦汁。終於擺脫了棋子的命運,做起了棋手!
……
此時,府城南邊100裡外的吳江縣城,一片肅殺。
知縣站在城牆上,臉色鐵青。
“這又是哪一股流賊?”
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大家都心驚膽戰。
突然,城下的流賊一排火器打來,縣衙的刑名師爺慘叫著掉下了城牆。
其餘人趕緊蹲下,爬到了樓梯邊,慢慢下了城牆。
城外,槍聲隔一會響一陣。
還聽的粗野的叫罵聲:“打下吳江城,有錢有糧,還有俏娘們。”
苗有林手按刀柄,淡定的很。
作為一個前綠營武官,他知道普通小城的防禦是何等稀鬆。
隻要狠下心,用人命堆,拿百姓擋在前麵消耗箭矢。
又或者有幾門12磅火炮,今天就能拿下吳江城。
不過,主公說了是佯攻,雷聲大雨點小。
吳江富庶,城外農田稀少。
由於商業發展,店鋪鱗次櫛比,平時人煙稠密,此刻都跑光了。
苗有林當然不會客氣,搜刮一空,然後放了一把火。
這叫“工作要留痕”
不然,等撤走了,怎麼證明自己來過?
這些被燒毀的殘垣斷壁,就是江南“局勢不穩”的最好證明。
將寒氣傳導到每一個人,是李鬱的要求。
當所有人都認為,江南“局勢不穩,戰亂就在身邊”的時候,東山團練就可以走到陽光下。
屆時,在權衡的天平上,身家性命顯然更重。
沒人會說私設團練違製。
相反,他們會默認,有這樣一支武裝,維持一種新的秩序。
將江南官民的抵觸、阻力會降低到最低程度。
……
府城,知府衙門。
朱珪、黃文運、胡之晃、李鬱,還有滿城的4個協領都在場。
氣氛嚴肅,沉默。
“諸位,吳江知縣求援,救還是不救?”
胡之晃立馬搶過話頭:
“救!末將願意率兵去救。”
朱珪和黃文運交換了一下眼神,算是達成了共識,救!
不過,蘇州城內的武裝,如今隻剩下了城守營和滿城旗丁。
如何抽調,如何分配是個難題。
滿城的一位京旗來的協領,趕緊斷了他們的想法:
“我等乃是駐防八旗,不受地方節製。除非有江寧將軍的軍令,或者是朝廷的旨意,否則我等八旗將士將誓死守衛滿城。”
其餘幾位協領紛紛出言讚同。
你們漢人之間打打殺殺的,我們旗人就不摻和了。
朱珪臉色平常,一切竟在預料當中。
黃文運轉頭,看著李鬱:
“本官記得,你手裡還有一支東山團練,規模如何?戰力如何?”
“二三百人,雖然我們裝備簡陋,無甲無戰馬,可我們有一顆忠誠的心。”
“好,有誌氣。那就暫時調入府城,負責城防吧。朱大人,你看呢?”
朱珪吃驚,這事黃文運事先可沒和他通氣。
這是打了自己一個猝不及防。
他的腦瓜子快速轉動,正在思索該如何回答這個明顯不合規的提議之時,
那位京旗協領開口了:
“這不符合祖宗的規製,城防怎麼能交給團練呢?團練就一幫泥月退子,啥世麵也沒見過。”
……
朱珪不吭聲,黃文運有些惱怒,問道:
“阿協領,城防該交給誰?”
“那是你的事,本協領可不愛多管閒事。”
“你”
朱珪趕緊打圓場,折中提議:
“這樣吧,府衙出餉銀,城防交給滿城旗丁,如何?”
“按人頭算,開拔銀3兩,城防費每日1兩。早飯不吃稀,中午要有肉,晚上來口酒。不過分吧?”
“成交。”
“那這銀子,什麼時候付?”
“日結,成了吧?”
“聽著還行,就這麼著吧。”
黃文運和朱珪相視一眼,苦笑,點頭默認了。
其餘幾位協領,紛紛麵露喜色,攬下了一樁好差事。
麾下兒郎們天天哭窮,終於能掙點體麵銀子了。
穿上祖輩盔甲,跨上鋼刀,在城牆上站個幾天,就能小賺一筆了。
劃算!
當日,城守營匆匆出戰。
臨時從武庫裡提出了刀劍100把,弓箭50副,鳥槍100杆,箭矢子藥無算。
還銀子,從滿城臨時租借了100匹戰馬。
沒錯,就是錢借的。
雙方白紙黑字,錢貨兩清。
若是戰馬死了一匹,城守營就得賠50兩,李鬱是保人。
按照大清律,如果城守營賠不起,那就得李鬱出錢。
而租賃一百匹戰馬,每天的租金是300兩。
……
散會後,府衙後堂,
黃文運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從做了這知府,就不停的忙碌。
各種責任,各種壓力。
“也不知儀征運河何時能通航,這漕糧一日沒到京城,本官這心裡就一直提著。”
“黃大人不必憂心,皇上英明,這黑鍋輪不到你背。”
“小小年齡,嘴上沒個把門的。”
東山團練,合情合理的出現在蘇州城的機會落空了。
不過,李鬱一點不氣惱。
論算計,他沒怕過誰。
就拿剛才為100匹戰馬租賃擔保的事來說吧,不出意外的話,這些馬都要上“陣亡名單”了。
然後,胡之晃雙手一攤,老子沒錢,你們去找擔保人。
李鬱怒賠5000兩!順便和結拜兄弟胡之晃絕交!
再然後,西山島的馬廄裡,就多出了一百匹戰馬。
滿城的旗丁們也會偷著樂,怒賺50兩!
還不止,賃馬的押金3000兩也會扣著不還。
裡外裡,掙大發了。
一場普普通通的交易,能讓買賣雙方都覺得血賺,陶朱公再世也不過如此了。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