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在逃跑前。
有綠營兵提出放一把火炸了炮台,不能留給賊兵。
經驗豐富的老把總,一聲不吭,拔刀就把他給捅死了。
眾人錯愕,卻見老把總踩著屍體,罵道:
“炸炮台?你想激怒賊兵嗎?搞不好賊酋震怒,派兵死咬著咱們,到時候一個都活不了。”
“全須全尾的留給賊兵,賊兵一開心,就懶得追殺咱們。”
“大家摸著良心講話,他提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餿主意,是不是該殺?”
駐守炮台的幾十個炮手,點頭如搗蒜。
罵罵咧咧的消失在了海岸線。
無非是脫去號衣,當個百姓。
賊酋占了浙江又如何,咱綠營有手藝不怕砸飯碗,照樣吃飯。
……
近衛軍團占據南灣炮台後,立即炮擊了已經起錨逃跑的戰船。
和水師的弟兄們陸海夾擊,徹底消滅乍浦水師。
李家軍的紅黑軍旗,飄揚在炮台高處。
所謂的紅衣大炮,質量粗糙老舊。
有一門竟然是雍正2年的古董,清軍的武備實在是令人發指。
李鬱乾脆下令,全部拆掉。
下次潘聖女上門的時候,正好做個順水人情。
總是不一分錢白玩,怪不好意思的。
按照新炮的價格,轉手一賣。
自己得了銀子,潘聖女得了麵子,白蓮教得了利器,贏麻了。
舊炮,李家軍不稀罕,可有的是人稀罕。
如
果大清朝各路反王開會,這些唬人的火炮說不準多搶手呢。
畢竟刀矛隨處可獲得,火炮卻無處搞。
而此時的乍浦城中,苗有林部正在大殺特殺。
入城之後,苗當家的就有令:
“屠城。”
主公的意思,他自當理會並執行。
近衛軍團不適合做的事,清風寨的弟兄們代勞了。
沿著街道,逐個破門。
凡遇活人不分老弱婦孺,兜頭就是一刀。
……
“當家的,差不多了。”
“嗯,去稟告主公吧。”
苗有林摘下鐵盔,走到一處水井旁,想打些水衝洗一下佩刀和手上的血。
卻見到了意外的一幕。
水井裡,竟被屍體填滿了!
一旁的昌金卻是笑道:
“想當初我金川大寨被破之時,也是如此。一報還一報,公平的很。”
苗有林沒有吭聲,她又繼續說道:
“如今我倒是對主公佩服的五體投地,隻有他麾下虎狼之師,才能打敗邪惡的清廷。當家的,咱跟對了人。”
“嗯。”
李鬱沒有進城,而是下令儘快清理屍體。
不分滿漢,全部集中起來焚燒掉。
此時已經是五月初一農曆,氣溫攀升,夾衣已經有些熱了。
不過城中水井卻是難以清理。
乾脆將城中水井全部填埋,杜絕汙染源。
乍浦老城,也廢棄。在周圍地勢稍高處府上遊重新修建一小型堡壘,棱堡。
所需勞役,均是從周邊的村寨征發。
每天50文工錢,日結,包一頓飯。
僅僅一天後,主動來攬活兒的百姓就多了一倍。
眾人這才意識到,主公為何強調工錢日結。
大清朝的百姓,骨子裡就缺少安全感。
乾完一天活兒,50枚銅錢拿到手,沉甸甸的才安心。
至於說是給賊酋乾活,還是給皇帝乾活,他們真無所謂。
哪怕賊酋剛剛屠了乍浦滿城,眾人也滿不在乎。
旗漢有彆!
民夫們數著手裡的一串銅錢,還覺得這幫監工的賊兵眉清目秀,人怪厚道的咧。
……
臨時大帳中,
苗有林小心的坐在椅子上,隻敢坐了一小半。
“嘉興府城往南大約80裡,乃是桐鄉縣。我欲遣你駐守桐鄉縣城,願意否?”
“屬下遵命。”
“嗯,你部缺乏火器,特撥給你火繩槍300杆,火炮25門。加強火力,當好橋頭堡。”
“謝主公信任,有林感激不儘。”
李鬱擺擺手,又輕聲說道:
“你是個人才,恰逢亂世,正是你出人頭地的好機會。”
“請主公示下,鎮守桐鄉縣,屬下當做些什麼?”
“加固城防,招募本地鄉勇,征收錢糧不宜超過清廷的標準。不要濫殺,但是有必要殺一批擁護清廷的。若浙江清軍大批進犯,嘉興府會派兵支援你。”
李鬱示意親衛拿來了一杆旗幟,上麵繡著“江南團練先遣軍,苗”。
“兵貴神速,我會令炮手們攜帶重炮走大運河,協助你破城之後再返回。下去吧!”
苗有林走路腳下帶風,終於擁有了自己的
桐鄉縣境內全是平原。
大運河穿過,河網密集,典型的魚米之鄉,富庶地方。
經營好此地,他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
這本錢,可不小。
……
“義父,這姓苗的可靠嗎?”
“打金山衛,打乍浦,他已經展示了自己的忠心和能力。如此,就夠了。”
李二狗不識地圖,也沒在嘉興討過飯。
否則他就應當知道,桐鄉縣的位置,恰好在李家軍和清軍之間。
杭州府清軍若要收服失地,就一定要先拔掉桐鄉這個釘子。
苗有林是心知肚明的,不過他不在乎。
為了地盤,他不怕打仗。
有一幫從徽州府追隨而來的老弟兄做武官底子,有幾百杆火槍,20幾門火炮,軍餉自收自支。
這樣優越的條件,若是還失了地盤。
那一點都怨不得主公,隻能說自己無能,野心配不上實力。
實際上,李鬱也有相同的心思。
苗有林的能力如何,僅僅是個團級軍事指揮官,又或者是可以獨當一麵的大員,拭目以待吧。
……
李鬱很驚喜,一直掛念的兩個人回來了。
北上押運漕糧的譚沐光、李小五,倆人眼含熱淚。
一見麵就撲通跪地:
“主公,終於見到你了。”
“快快請起,辛苦了。快說說,這一路的見聞。”
譚沐光尷尬道:
“回程的時候,在山東境內差點被清軍一鍋端了。”
李鬱也有點臉紅:
“形勢變化太快,倉促起步,差點折損了你們兩人,實在是慚愧。對了,你們損失如何?”
“弟兄們被清軍突襲,上岸突圍,折損過半。”
李鬱歎了一口氣,頗為遺憾。
水手,是目前李家軍急需的。
無論是內河水師,還是外海水師,都很缺!
“後來呢?”
“幸好天下漕幫是一家。德州幫的龍頭,冒著風險掩護了我們。後來我們偽裝成商隊走陸路回來的。”
“江北如何?”
“很緊張,揚州府一帶大批清軍布防。”
“那你們是怎麼回來的?”
“我們離開山東後,先進入安徽,渡過長江後,翻越皖南山區,後進入浙北,然後走徽杭古道,抵達長興縣。”
呼,李鬱長出了一口氣。
幸虧遇上了兩個機靈的屬下,路程增加了一倍多,還翻山越嶺,可卻是安全的。
譚沐光瘦了很多,笑道:
“這一路是販私鹽的人愛走的路線。我也是頭一次走,幸虧主公在長興布置了自己人。否則我們真的回不來。”
……
李小五突然說道:
“義父,到長興縣後,是阿坤送我們過來的,甄氏也一起來了。”
劉阿坤,和小五是熟人,原先都是存菊堂的班底。
他鎮守長興礦區,還和甄氏結為了夫妻。
可聽到這倆人的名字,李鬱的臉卻沉了下來。
他對於這夫婦倆不滿,從攪合到一起,就讓自己被動了。
先斬後奏,差點壞了自己的大事。
更何況,自己是打算把劉阿坤編入野戰軍的,此人凶悍,有殺神潛質,適合做先鋒。
和李二狗,本應當成為李家軍的先鋒雙將。
左勾拳、右勾拳。
結果被甄氏這個不守婦道的女富商給拐跑了。
並不是說,結了婚的就不適合當先鋒。
而是野戰軍不宜和地方勢力牽扯太深,也不宜和治安軍職責衝突,當專致、純潔!
在統一帝國之前,野戰軍要保持獨立。
否則墮落的速度超乎想象。
他急切的給
想到這裡,李鬱陰沉道:
“你們倆先下去。讓他們倆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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