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我軍若死的太少,如何能體現本將的水平?
“彆殺我,大王饒命。”
爐膛爬出的竟然是個孩子,準確的說,是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
一身文士服被爐膛灰搞的灰撲撲的,渾身哆嗦,篩糠一般。
春壽起了惻隱之心,想放他一馬。
丟給他一個冷餅,狠狠說道:
“快走,饒你一命,不許再回來了。”
少年連滾帶爬的,一溜煙跑了。
而聽到聲音趕來的眾人,手持兵器,並不知發生了什麼。
“小春子,什麼情況?”
“沒事沒事,我被黃鼠狼嚇了一跳。”
眾人立馬收起兵器,笑道:
“黃大仙可不能打,那玩意報複心極強。”
……
不知為何,春壽心裡咯噔了一下。
問道:
“那要是得罪了黃大仙呢?”
義父鄭九令,抱起還在炸毛的小橘順皮毛,說道:
“那就乾脆打死,以絕後患。什麼仙什麼妖,都是活著的時候厲害,死了啥也不是。”
眾人吃完早飯,裝滿糧食就走了。
考慮到還得來回搬個幾趟,萬一糧食被其他人發現了,功勞就沒了。
於是鄭九令帶著4個步卒留下。
其餘人隨車回營,一來一回起碼是大後天的事了。
偷得浮生半日閒,遠離戰火。
有吃有喝,鄭九令乾脆教起了春壽箭術。
弓箭,可是一門技術。
不誇張的說,學精了絕對有出路。
不論是在官兵還是賊兵中,好的弓箭手都是珍貴人才,比步卒精貴多了。
義父送了一個銅扳指,內圈隱隱有血跡。
不用問,肯定是繳獲的。
“站穩了,前後腳錯開,上身再往前傾一些。”
“深吸一口氣,屏住了。大拇指扣住弓弦,用力慢慢的拉開。”
春壽感覺很吃力,胳膊不夠有力。
練了四次,就酸脹無法承受。
“成,今天先到這。中午加個硬菜,吃羊!”
莊園裡養著一群羊,鄭九令悄悄的漂沒一隻,不會有人知道。
……
羊大為美。
羊小為羨。
燒烤,自然是極為美味的。
一頭小山羊被眾人瓜分一空。
就連羊頭、羊蹄子都沒浪費,各自開發出了適宜的吃法。
內臟就不必提了,若是浪費一分,怕是要被痛罵3年。
大清的百姓很擅長烹飪,主要是因為窮困。
大塊的肉當然好吃,可那多費錢。
扔掉任何一個部位,都令人心碎,就連羊骨頭,都撬開將裡麵的骨髓挖出。
又把死麵餅放在火上燒烤至金黃焦香,每人一疊。
眾人歡笑,聊天。
話題很純粹,無非是美食和女人。
至於說未來有什麼打算,並未有人提起。
也許是文化不夠,也許是覺得自己活不到未來。
總之,所有人都很享受這段自從出生之後,就從未享受過的愜意時光。
就連小橘都被這種氣氛感染。
在眾人之間繞來繞去,享受著各種手掌的照顧。
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耳朵向後折疊,尾巴高高豎起。
將自己拉伸出各種奇怪的形狀。
以至於春壽都微微臉紅,不知今日這四腳獸為何如此熱情?
……
兩天後,
那個傍晚成為了春壽揮之不去的噩夢。
運糧的隊伍還沒回來,大約是因為下過小雨的緣故。眾人也不著急,依舊每天吃吃喝喝,聊點家常事。
各自家庭狀況,籍貫,怎麼加入白蓮聖兵的,以前做過什麼職業,遇到過什麼奇聞異事,全部拿出來探討了一遍。
篝火劈裡啪啦,太陽僅剩下最後一絲餘暉。
一步卒起身道:
“我去下個河,洗洗。”
又有一人想同行,於是倆人共同嘻嘻哈哈的走了。
半晌,變故陡生。
一隊鄉兵模樣的人突然出現在了莊園外。
領頭的正是春壽心軟放走的那個文士服少年,厲聲喝道:
“族叔,就是他們。”
幾個鄉兵扛著大抬槍,對準河裡就是一槍,鐵屑亂飛,河麵鮮血翻湧~
“賢侄勿怕,定會幫你討回公道,這些該死的教匪。”
“謝謝族叔。”
春壽在聽到槍聲的第一瞬間,就把厚木門給栓上了。
隨後,鄭九令和2個步卒也趕到。
僅僅是一探頭,就差點被抬槍轟到。
“壞了。”
“遇到本地團練了,他們有火器。”
“人也挺多,起碼幾十號。”
……
“春壽,彆發愣,你從後麵跑。”鄭九令啪的一巴掌,然後吼道。
他突然起身,對著外麵放出一箭。
一人應聲慘叫倒地!
隨即,鉛子打的牆上煙塵四起。
春壽機械的挪動著腳步,往後走了幾步。
他在關門的那一瞬間,就看到了那個少年。
後悔不已,是自己的心軟害了義父還有幾位叔伯。
想到這裡,他突然抽出短刀,返身衝到了院牆下。
“伱腦子壞了嗎?回來乾嘛?”
“要死就死一塊!”
見春壽如此堅決、凶狠,眾人也不再多問,專心的對付正在靠近的鄉兵。
就一架弓箭,其餘倆人投擲石頭助陣。
很快,就被鄉兵看出了虛實。
領頭的,被稱作族叔的黑綢衣漢子哈哈大笑,咬牙切齒的懸賞:
“一個首級,老爺我賞2兩。”
“等朝廷大軍來了,咱們都是有功之臣,讓你們都吃上縣衙的官餉。”
……
鄭九令再次露頭射箭時,被早已等候的抬槍命中。
一發鉛子,穿透了他的麵頰,人直挺挺的摔到了地麵。
另一步卒撿起他的弓箭還擊,隻可惜毫無準頭,弓箭不是外行人能輕易掌握的。
鄉兵們衝到了院牆下,開始砸門。
“小春子,你快跑。”
“不,周叔。要死死一塊。”
周叔來不及感動,抓起一根長矛,死盯著搖搖欲墜的厚木門。
門栓斷裂,門被砸開。
他猛地刺出一矛,將衝在最前麵的鄉兵捅殺。
春壽也抓起短刀,貓著腰衝過去,趁亂剁了下去。
不過,隨著更多的鄉兵湧進來。
周叔被亂刀砍死,他則是仗著人靈活,躲進了一間屋子。
聽見外麵的一個少年大聲說道:
“架柴,燒死他。”
“少爺不愧是小秀才,妙。”
鄉兵們一邊恭維,一邊用柴禾將門給堵住了。
春壽把布袋扔在地上:
“小橘,你從這跑。”
雜物房的土坯牆有裂縫,人是不可能逃走的,可貓卻沒問題。
……
突然,外麵傳來了很大的喊殺聲。
援兵來了!
為了一次性搬空糧草,上麵派來了上百輛大車,還有小二百號人。
他們見莊園起火,連忙支援。
鄉兵立即崩潰,一些人被殺死,其餘人跪地投降。
duang,雜物間的破門被砸開。
伸進來一顆熟悉的腦袋,是鄭九令的一位老鄉。
“小春子,你還沒死?”
春壽衝出去,找到了還沒斷氣的義父。
淚珠大顆大顆落下,他懊惱無比,自己當時為何要放過那個該死的少年呢?
鄭九令的神誌突然變的很清醒,輕聲說道:
“春壽,以後你就姓鄭吧。我埋這挺好,以後你要是活下去了,記得給我立塊牌牌。再娶個老婆成個家,我鄭家的香火就算沒斷。”
“義父,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