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成分迥異的第二軍團(2 / 2)

大清話事人 憂鬱笑笑生 12509 字 7個月前

“村子裡就這點薄田,實在養不活這麼多人,後生們出去做佃戶都沒人要。”

鄭河安假意猶豫:

“這麼嚴重?”

“你是不知道啊。今年黃河決在了下遊的北岸。那邊的人都逃荒出來了,隻要給倆窩頭就幫著白乾一天的活兒。哎~”

三爺爺悶了一碗酒,哀歎道:

“咱大清朝,人比草賤。”

……

倆人碰了一碗,默默喝光。

“小安子,能幫一點是一點吧?都是鄭家圩的後生。”

周圍的桌子全部安靜了,所有人都眼巴巴的。

鄭河安站到桌子上,大聲說道:

“20歲以下的後生,想跟著我走的,我都收了。我去求東主,讓你們做商隊護衛,一天三頓飯,每月還有1兩餉銀拿。”

三爺爺激動的一拍桌子:

“後生們,給你們安叔跪下!磕頭!”

嘩啦啦,衝出來50幾個後生,二話不說,納頭便拜。

無他,太苦了!

無論跟著鄭河安走是乾嘛,總比窩在這鄭家圩要強。

黃河,就在40裡外。

每到夏天,村裡人就集體拜河神,求漫天神佛保佑彆決堤。

稍微置辦些家當,牲畜,洪水一來全沒了。久而久之,生活就越發的困苦。

誰要是讚美黃河是這片土地的母親河,怕是要被鄭家圩的人活活咬死。

……

突然,

村口走來了兩個穿皂衣的衙役,乃是本縣快班的差役,大搖大擺,十分囂張。

“你們,聚眾想乾嘛?”

“嘿,還喝上酒了。說,是不是搶大戶了?”

眾人立馬噤聲,敢怒不敢言。

鄭河安站了出來,還有他十幾個親信。人高馬大,綢袍布衣,腰懸利刃,頓時威懾力十足。

“這二位是?”

“衙門的宋爺,吳爺。”

鄭河安走過去,胳膊一伸,一邊夾住一個。

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一起喝酒!”

自信,霸道,明顯的不怯官差。

倆差役也就訕訕的跟著坐下了,倆碗酒下肚,又聽他一通吹噓他在外麵混的有多好,東主的多麼的牛嗶。

“鄭爺,您這東主是?”

“噓,名字說不得。聽了,就得掉腦袋。那是頂天的人物,這麼說吧,衙門口從來沒難事。”

宋差役煥然大悟,敢情是皇商一類的奢遮人物。又看到了他腰間不經意露出的短手銃槍柄。

“宋爺,吳爺,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

“是是,我們敬鄭爺一碗。”

臨離開時,鄭河安掏出兩錠銀子塞到倆人手裡。

“鄭爺,這怎麼好意思呢?”

“自家兄弟,不收就是瞧不起我,拿著。”

“鄭大哥,真豪傑也。”

很快,通過這倆差役的引薦,又拜見了縣丞送上一份禮。之後在本縣的事就變得異常的順利了。

……

人往高處走,是一種本能。

十裡八鄉的都知道鄭家圩出了個能人,關鍵是重宗族感情。

一船船的多餘勞動力,就近登船。

沿著淮河,一直駛入江蘇境內的高郵湖,後又繼續出發,抵達角斜鹽場(今鹽城市和南通市交界處)。

這個鹽場周邊極為偏僻,除了灶丁少有人來。

而新任的鹽場大使,是李鬱布置的人。

花重金運營出來的官,俗稱“買官”。

灶丁們膽小怕事,知道這位大使心狠手辣,加上又不拖欠工錢,因此從不敢多說話。

大批的皖北壯丁抵達此地後,分批坐小舢板,抵達停泊在外海的大船。

江蘇的灘塗是河道入海的泥沙淤積形成,港口泊位惡劣,大船無法靠岸(海州港除外)。

這一船可運走800人,船艙和甲板都塞滿了。

目的地:崇明島!

沒有直接將人送到江南腹地,是因為有顧慮。

一則擔心,大幾千號青壯,軍心未定,萬一玩出嘩變之類的事故,怕乾隆要笑到中風。

二則擔心,江南人多嘴雜,異地募兵的事被清廷得知。

……

而崇明島位於長江口,屬於隔絕世界。島嶼南邊有個地名叫新河鎮,是李家軍的水師主基地。

李氏水師兵鋒正盛,日常巡航,方便保密。

退一萬步說,即使這幾千號皖北漢子桀驁不馴,不服軍官毆打,掉頭反叛。鎮壓起來也容易!

如此大規模的新兵,能用亦要防!

海船靠岸,皖北眾人目瞪口呆,龐大的戰艦,岸上的炮台,一隊隊的兵,還有碼頭那奇怪的水泥道路~

全是西洋景!

尤其是水泥道路,堅硬平整像銅鏡一般,比縣裡的官道好走一百倍,碼頭卸貨非常方便!

關於如何點亮後勤運輸(陸路)的科技樹,無非是兩點:一,道路。二,載具。

對此李鬱早有籌劃,隻不過戰事緊急,隻能先解決迫在眉睫的問題。

按照輕重緩急,一條條來。

把銀子用在刀把,啊不對,刀背,啊還不對,是刀刃上~

……

東山步兵士官學校,第三屆學生又提前畢業了,身穿嶄新軍服,腰挎指揮劍,走馬上任。

一人站在高處,大聲喊道:

“皖北老鄉們,你們從今日開始正式當兵吃糧了。”

“月餉銀1兩,月底發放。一天三頓,頓頓吃飽。”

“要是有不敢當兵的孬種,現在站出來還來得及。去做工,待遇減半。”

正如李鬱所料,

大部分人沒有猶豫,選擇了吃的更好,餉銀更高的職業!

隻有極少數人,默默走到一邊被編入了匠役營,還有開墾隊。

劉武站在炮台高處,笑著說道:

“主公真乃今亮,算無遺策。一直不讓我攻打崇明縣城,甚至還默許狼山鎮綠營兵渡江增兵。原來是為了練兵,拿縣城做磨刀石。”

……

一群群的皖北漢子,以潁州府人氏為主,夾雜著壽州,廬州人。

在火槍隊的監督下開始換裝,洗澡。

夏季炎熱,漢子們集體走進旁邊的一條小河。

上岸後,需要將腦袋浸入一木桶。桶裡的藥水會把虱子全部殺死。然後就是領取新衣服和鞋子。

願意剪辮的,賞銀1兩。不願意的,也不強求。

這一點,李家軍許多人頗有微詞。

隻有李鬱比較淡定,他的解釋是:

“看的見的辮子好剪,看不見的辮子很難剪。”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即使有1兩賞銀的巨大誘惑。願意剪辮子的也十不足一,7000多號新兵,剪辮賞銀僅僅發出去152兩。

於是,一道新鮮熱乎的命令立即下來了。

剪辮的152人,全部提拔擔任副隊長。原本的粗布軍服不變,額外發放軍官大簷帽一頂、佩劍一把。

這152人一下子和原本的老鄉們,拉開了心理距離。

拿捏的十分到位~

這7000多皖北兵,正式番號定為:第二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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