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產量和質量的矛盾轉化成工頭和工人之間的矛盾,同組工人和工人之間的獎金矛盾。
臨走前,他還把兒子訓斥了一通。
告訴他彆總把自己當成個技術工匠,如今要學著適應工部督造官的身份,要學會馭人之道。
若是有刺兒頭,你可以叫衛兵抓人呀。
王爺的煤礦井裡,正缺苦役。
兒子有沒有聽懂,他不確定。但是孫子張承業是真的聽懂了,這讓他頗感欣慰。
總之,老張家後繼有人。
……
李鬱稱王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江南。
而如何“取士”就成了一項萬人矚目的大事。
多數人傾向於科舉舊例,畢竟是實行了2000年的成熟機製,沿用了無數朝代。
不學聖人之言,不讀四書五經,怎麼配當官呢。
這裡麵,士紳們跳的最歡。
他們在一切場合,瘋狂的誇吳王英明,一定會重拾科舉取士的。
而無數讀書人,也在巴望著這一天。
誰也沒料到,一紙王命突然傳遍了江南的城鎮鄉野。
東山青年文官學校,要招生了。
招生要求:
識文斷字,有一定的文化素養,會分析問題,解決問題。
具備邏輯思考能力,宣誓忠誠於吳王。
年齡,15歲以下。
籍貫,往上追溯到爺爺輩就已經遷居本府。
身份,無論貧富、紳商匠農,皆可。
學時2年,學費一年15兩,畢業後根據考試成績授予州縣基層文官職位。
報名時間,皆止九月初四,日落之時。
……
王命一出,先抵達各府城。
然後傳達到各縣城,縣城再傳達給各村公署,做到人人皆知。
一下子就戳中了江南百姓骨子裡最看重的事——教育(或者叫考試,或者叫前途,或者叫當官)。
無數人瘋狂的打聽消息真假,更有反應快的連夜帶娃去東山。
從看到告示到報名截止,一共就隻有三天。
東山島猝不及防,迎來了無數人。
擺攤賣茶水的笑麻了,這可真是賣水的看大河,全是錢。旁邊就是太湖,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除了柴禾成本,其他全是利潤。
經濟大臣範京深知這事的誘惑力。
臨時調來了民兵和差役200人,刀槍出鞘攔在學校外麵。
黑壓壓的人群,差點擠塌了報名處。
讀2年書,花30兩銀子,出來了就能做官。
這等好事,千載難逢!
就連往日吵架不愛動手的蘇州人,也掄起了拳頭和一群鬆江人打的滿地滾。
就為了先報名,完成那太簡單的考試。
識文斷字,這等門檻寒磣誰呀。
府城酒樓的夥計,也能識二三百字。
……
“拉起紅綢線。”
呼啦啦,在場的兵將幾匹紅綢子撕開,再綁起來,拉出了一道脆弱的警戒線。
防止人潮衝擊學校大門。
然而,百姓們依舊瘋狂往前擠。
一名騎馬的軍官感覺不妙,朝天鳴槍暫時震懾住局勢後,
大喊道:
“諸位,不要擠。”
“還是那句話,彆逼我抓人。”
“我抓的不是人,是伱家的祖墳。”
“你擠的不是警戒線,是你自家的前程。”
“托吳王的福,你們才有機會見到這金光閃閃的國子監。”
“你們確定,敢衝破這根線嗎?”
效果特彆好使,薄薄的一條紅綢就攔住了千軍萬馬。
聞訊趕來的範京如釋重負,立即下令開始報名。
考試很簡單,隨便翻開一頁書當場朗讀。流利,清晰即可過關。
然後將所朗讀的內容默寫下來,基本無遺漏即可。
人無殘疾,無明顯狂躁跡象即可。
湊足50人,一起對著觀音菩薩發誓忠誠於吳王殿下。
再到裡麵的屋子接受體格檢查。
兵丁隻重複兩次:“去衣物鞋襪”。
依舊遲緩的立刻大棍子打出去,宣布失去了入學資格。
用騎馬軍官的話講:
“讓你去個衣都這麼難,將來王爺有令,你是不是也要權衡利弊,猶豫再猶豫?”
……
通過了這些考驗的人,記錄籍貫、名字、年齡。
發放蓋有大紅印章的紙片一張,15天後到屬地縣衙報道。
範京坐在馬車裡,看著這些表情興奮,走路跌跌撞撞,好似喝醉了酒的年輕人。
歎了一口氣:
“雖有癲狂,但本大臣可以理解。”
屬官不敢接話,恭敬的問道:
“已經發放合格紙條1000多張了,看樣子還會有更多。如此下去,會不會~”
“王爺何等英明,肯定早有謀算。文官?嘿嘿。”
屬官笑了,他也覺得不太可能。
能識字會寫字,身體健康就能當官?當保安還差不多。
至於說後續會怎麼搞。
王爺英明神武,他說行,就一定行。
……
九月初四,日落時分。
報名處準時關閉,揚長而去。
之後的數天內,還有人陸續趕到,或是路遠,或是猶豫糾結,或是迷了路。
總之,哭的淒慘無比。
倒是讓來的早,又拿到了合格紙片的人家得意洋洋。
人類的快樂,往往來自於同類的悲慘。
有比較才有幸福。
尤其是看到熟悉相仿的人,混的不如自己,那簡直是六月裡吃冰西瓜——舒暢!
能夠脫離此等低級趣味的人,或許有,但不多。
李鬱洞若觀火,在玄武湖釣魚。
魚杆猛地一沉,手裡感覺到了劇烈的拉力。
“王爺,上魚了。”
“妾身覺得這魚不小,起碼3斤。”
側妃韋秀,是唯一一個隨駕到江寧的。
而釣魚,她是專業的!
若不是礙於身份,她很想劃個小船去把魚撈上來。
……
連續兩次拉扯鬆放。
李鬱失去了耐心,將魚竿遞給親衛:
“拿穩住,讓魚出水。”
隨後,他從另外一個侍衛手裡接過了燧發槍。
比野戰軍團的製式燧發槍略短,是一款為騎士準備的卡賓槍。
一邊瞅著翻騰的湖麵,一邊慢悠悠的裝填。對著露出水麵的青黑色脊背,砰的一槍。
水麵平靜了,泛起血紅。
一條至少4斤的胖頭魚,魚身被打爛了半截,魚頭完好。
“燉了,做魚頭湯。”
遠處隨駕釣魚的數人,皆若有所思。
胡雪餘麵色如常,聊起了釣魚心得,畢竟他和李鬱曾經在石湖泛舟釣魚一次,那次差點吃了板刀麵。
而王神仙就沒這麼淡定了,一直在出汗。
為了掩飾尷尬,還假裝抱怨:“這天兒太熱,我人胖,好出汗。”
突然,他看到李鬱朝著自己招手:
“老王,過來算一卦。”
他忙不迭的扔了魚竿,提起袍子衣角,一路小跑,右手舉起:“王爺,小的來嘍來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