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慶府東,繞道安慶府西,先打掉皖河口炮台,占據旁邊的皖口鎮。
情報署說的很詳細:
皖口鎮,乃千年古鎮,物產富庶,糧食充足。
快速拿下後,可作為補給。
同時擁有成熟碼頭,可供船隻卸下重炮。
劉千做事很縝密,他這份情報建議讓鄭河安讚歎不已。
當然,
沒人知道,當初冒充賽裡斯使團的史密斯從京城禮部搞了一本《大清輿圖》,已經輾轉到了情報署的檔案室。
所以,劉千是有的放矢。
派細作偵查了安慶府西郊的皖河口,之後才做出了這份情報。
……
在行進了2裡後,
前鋒和清軍斥候遭遇。
吳軍二話不說,端起火槍就打。
一陣綿密的槍響後,4名清軍斥候,3人墜馬,1人逃回。
鄭河安也無所謂,望了一眼日頭,大聲高呼:
“弟兄們,加快速度。爭取在皖口鎮吃晚飯。”
沿途村寨見了,
紛紛躲避不出,更不敢有敵對行為。
不過,報信的人絡繹不絕的跑向安慶,清廷的保甲製度還是挺高效的。
由於輜重車輛緩慢,
鄭河安和楊遇春一合計,決定分兵。
他率1000輕步兵直撲皖口鎮先占地盤,為大軍拿下落腳點。
“第1營,第2營的弟兄們,帶一頓乾糧和清水,其他的全部卸掉。跟著本官,加快步伐。”
……
此時,安慶府已經接到了敵情情報。
開始封鎖城門,士兵上城,同時將斥候增加到了20隊。
明亮心中感慨:
“終究是沒逃過去。我不渡江,敵人渡江來找我了。也罷,就在這安慶城血戰一番吧。”、
冷靜下來的他,
囑咐準備礌石滾木、火油石灰、將靠近城牆的屋子清理出來。
同時,
將城中唯一的400馬隊集中起來,作為預備隊。
令衙役們通知百姓,
無故出門者,視為通敵,可當場斬殺。
安慶,籠罩在一片恐怖肅殺的氣氛當中。
……
日落前半個時辰,
鄭河安率領先鋒,匆匆趕到了皖口鎮外。
“上刺刀,裝填火藥。”
邁著齊刷刷的步伐,輕鬆的拿下了皖口鎮,一盞茶的功夫就殲滅了當地的巡檢汛兵。
打死十幾人,俘虜五十餘人。
鎮內大亂。
“封鎖各個道路,控製鎮子,快~”
第2軍團最精銳的2個營,行動迅速勇猛。
除了甲長逃脫,鎮子其餘的頭臉人物被一網打儘。
鄭河安頭一次勸降,很不熟練。
而且他錯愕的發現,老鄉的名頭不好使。
正如江蘇人是散裝的,安徽也是散裝的。
安慶人,壓根不認他這個潁州府人是老鄉。眼神裡是不甘的順從、無奈的配合。沒法共情!
這讓他再次懷念起了家鄉。
假如,
這裡不是安慶府,而是潁州府。
他登高振臂一呼,老鄉們能踩破門檻,分分鐘拉起幾千人的武裝。
又假如這裡是潁州府阜陽縣,全縣的老少爺們可以一起造清廷的反。
不需要動員,也不需要講什麼漢人江山之類的大義。隻要打開武庫,實發軍餉,一天兩頓飽。
……
想到這些,鄭河安忍不住罵罵咧咧:
“娘的,把這些王八蛋都關在院子裡。”
“迅速控製重要地點,糧倉、藥材鋪、騾馬市、米鋪、鐵匠鋪。再找幾個大嗓門,告訴皖口鎮的鄉親,吳軍乃我漢人正朔。不管的讀書的還是做工匠的,隻要願意投靠的,以後有機會當官。”
太陽隻剩下地平線最後一絲光芒時,
斥候回來了,帶回了關於3裡外皖河口的情況。
“副總指揮,大事不妙。”
“慌什麼?”
“皖河口炮台附近有清軍戰船停泊。他們可以遙相呼應!而且他們已經有了戒備,戰船起錨在河中心停泊,炮台周邊架起了拒馬,還增派了巡邏隊。”
鄭河安推開眾人,
跑到鎮子裡最高的一處觀景樓頂,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炮台火把亮光。
咬牙道:
“組織敢死隊,摸上去。”
“找夜裡看得見路的弟兄們,酒肉可沒短了弟兄們。誰也彆認慫。”
身邊的一群年輕士兵笑道:
“鄭大哥放心吧,狗曰的李文祥死了都沒慫。你當我們不如他?”
……
呼啦啦,
從沒有夜盲的士兵當中,湊出了300人敢死隊。
由於吳軍良好的夥食,在夜間可以正常視物的士兵比例很高。
輕裝上陣,單人彈藥攜帶不超過10發。
實際上,鄭河安覺得5發都嫌多。
除了刺刀,每人還帶了一把短刀。上去了得靠肉搏。
“弟兄們,炮台那邊一打響,如果楊遇春還沒到,你們就給我趕著全鎮的老百姓舉著火把跑起來。”
“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一名親兵笑道:
“副總指揮放心,嚇唬人嘛。一看烏泱泱的都是火把,清軍嚇也嚇瘋了。”
皖河口炮台,
是明亮親自督造,主體建築是用的青石條和巨木,結構堅固。
依舊是老思維,將一半的火炮固定了炮口朝向,隻能朝皖河入江口那一片射擊。
如今,吳軍突然在身後出現,
炮台守軍雞飛狗跳,忙著將另一半可以移動的炮車對準後方。
……
太陽落山,大地墮入黑暗。
皖河口炮台,牆上每隔3丈插一根火把。
清軍還在周邊地裡點燃了十幾堆篝火。
鄭河安帶著300人的敢死隊悄悄的摸到了炮台100丈外。
再向前,
就必定會暴露行蹤了。
他深吸一口氣,脫掉了外麵的紅黑軍服,露出了裡麵的白色粗布襯衫。
“把命令傳下去,殺人的時候看好衣服,白襯衫就是自己人!”
軍令,低聲從隊頭傳到隊尾。
鄭河安又觀察了一會,
端起刺刀,低喝一聲:
“衝!”
他一馬當先,後麵的人立馬跟上。
300敢死隊一路小跑向炮台,最前麵的人扛著十幾架從鎮子裡搜羅的木梯子。
……
炮台的防禦重心在前麵。
後方僅有一些臨時布置的拒馬、柵欄。
另有一道深2尺、寬4尺的壕溝,如此簡陋,想擋住虎狼士兵實在是癡人做夢。
但敢死隊在移開拒馬時,上麵拴著的鈴鐺響了~
炮台清軍聽見,立馬鳴鑼示警。
同時點燃火炮,甭管敵軍在哪兒,先轟為敬。
在軍官的督促下,清軍炮手們紛紛衝進炮位點燃引線。
紅衣大炮裝填緩慢,子母炮的射速卻飛快,轟鳴聲中,將大片的霰彈潑灑。
篝火的照耀下,
不斷有吳軍敢死隊員中彈倒下,痛苦的哀嚎。
鄭河安大聲吆喝:
“衝,衝上去。”
“衝的越快,越不會死。”
在他的感染下,
所有人悶著頭狂衝,幾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將木梯子架上了炮台後牆。
臉龐稚嫩的敢死隊員們一手扶梯子,一手拎著燧發槍,踩著梯子就往上衝。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