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刑場喊冤,以身入局(2 / 2)

大清話事人 憂鬱笑笑生 13458 字 3個月前

把個故事愣是描述的繪聲繪色。

甭管是正陽門外的姑娘,還是王府府裡的家奴,都是聽眾。

……

“大人,死囚金五是在誹謗啊。他一個狗屁庫丁怎麼可能有20萬兩家產呢?嗚嗚嗚。”

監斬現場昏厥過去的那個胖子。

此時涕淚橫流,跪在刑部尚書麵前。

他是在“夷使案”發後才上位的,走了無數門路,最終混了個刑部主事。

送禮拉下的饑荒,正需填補。

承蒙上官關照,他這次負責了5個庫丁的抄家工作,其中恰好有金五。

此時,他十分悔恨。

悔恨自己嘚瑟,

他之前就一直看不慣沒品沒銜的金五,走路像3品,花錢像2品。

出於陰暗的報複心理。

抄家後,他跑去大獄裡當眾羞辱了金五,繪聲繪色的講述了抄家過程,還誇金五的老婆模樣可人,此去寧古塔肯定前途不可限量之類的話~

金五當時閉著眼,一聲不吭,任憑自己羞辱。

原來竟是在這等著自己。

……

刑部尚書眼睛陰冷,好似寧古塔的冰雪。

“本官給你算個賬,金五一天旱道納銀80兩,100天就是8000兩,一年就算2萬兩吧。他爹,他爺爺,他祖爺爺,四代庫丁,一百多年的傳承,就他媽的攢下來區區3萬兩?”

“大人,下官錯了。下官被豬油蒙了心。”

“你錯哪兒了?”

“下官其實抄了10萬兩。”

刑部尚書笑了:

“金五說的可是20萬兩。”

“他放屁,他血口噴人,他花錢如流水,他根本存不下20萬兩。”

刑部尚書不想繼續下去了,大喝一聲:

“來人呐。將這個不知廉恥,中飽私囊的混賬下獄。”

4名捕快,反抓胳膊將人拖了下去。

此時,

一名幕僚從堂後轉出來低聲說道:

“東翁,此人不可留。”

“本官明白,就勞煩夫子你去辦吧,做的自然些。”

“東翁放心。”

……

次日,

都察院的彈劾折子到達乾隆的禦案。

中午,

都察院大理寺聯合提人,見到了一具剛僵硬的屍體。

牢頭懺悔,當眾狂扇耳光。

聲稱自己防不勝防,犯人撞牆自儘了。

犯人還留下了一份親筆書信,內容很真誠,主要是懺悔過去。

沒辦法,繼續抄家吧,一下子又多了十幾萬兩。

戶部銀庫缺口全部補上齊,還多了50萬兩。

望著呈報上來的折子,乾隆甚至沒有興趣評點,隻是默默的寫了個“知道了”。

朕真的累了,心累。

結合“包庇夷使案”,“晉商抄家案”,“銀庫案”這一係列案子,乾隆突然意識到底下人的手腳比自己想的還要不乾淨。

……

其實為大清當差,有些許貪心也沒什麼,隻要誠心辦差,辦好朕交代的每一件事。

可是,

如果這些人隻想撈銀子,不想誠心辦差,甚至拉幫結夥想把自己變成聾子瞎子。

長此以往,大清朝就要失控了。

乾隆反複思索,

覺得如今的朝堂之上除了和珅、於敏中、王傑相對正直,劉墉、紀昀當差勤勉,以及福長安、和琳等八旗年輕貴胄還頗有進取心。

其他的人~

乾隆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害怕。

頭一次對前明設立“東廠西廠各種廠”的帝王們產生了理解,或許,他們也是不得已。

有些臣子,不進廠就不老實。

……

“來人。”

“奴才在。”

“朕南巡的事抓緊辦,本月必須啟程。”

“嗻。”

冬季巡遊本不適宜。

最好的時節,是初春離京。以前是南巡都是這樣安排的。

可是現在乾隆迫切的想知道地方上的實情,他甚至懷疑吳軍到底占了多少州縣?

有沒有可能,吳軍已經打到德州了?

乾隆輕拉禦案旁的一根絲線,

沒一會,1名粘杆處侍衛趕至。

“你到兵部調檔,從近10年戰死的滿漢軍官後裔當中挑選3百人編入粘杆處,不限男女,年齡不要超過16。”

“嗻。”

……

徐州府,官道上。

1隊插著官旗的車隊緩慢前進。

車隊成員以年輕女人為主,打頭的馬車坐著2個老頭,須發全白。

然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老頭不好惹。

那是屍山血海裡滾出來的人才會擁有的眼神~

其中一老頭吸著旱煙,嘀咕道:

“男丁們3年沒回老家了,大皇帝征召打仗,也不知道哪一年才能結束。我們不等了,我們去看他們。”

旁邊的老漢用僅有的一隻手,熟練馭馬:

“莊稼一茬茬的長,人也是一樣。缺一季永遠都補不回來。”

他站起身往後瞅了一眼,

綿長的車隊裡有幾百個灰頭土臉的索倫女子,她們不遠萬裡,從黑龍江到江蘇,是為了部族的繁衍。

索倫部人丁稀少。

這幾年青壯被頻繁征召作戰,更加雪上加霜。

……

經過一處集市時,

老頭突然放下旱煙,掏出些碎銀子:

“讓女人們都去買點胭脂水粉。”

事實證明,

哪怕是能打獵、能砌屋子、健碩不亞於男丁的索倫婦女們也追求“美”。隻不過,是一種死了老公的美。

她們擁擠在攤前挑選劣質胭脂水粉還有廉價木梳~

浪費了半個時辰,花掉了20兩銀子。

重新啟程。

路過一處水潭時,車隊再次停下。

“女人們,下去把臉上的灰洗掉,把頭發攏攏,再把胭脂水粉塗上。”

這種難得一見的熱鬨吸引了2個路過的本地潑皮,想來蹭點油。

獨臂老頭老遠看見了,隻是輕蔑一笑,甚至懶得拿起弓箭。

倆潑皮望著水潭邊灰撲撲烏泱泱的女人,

舔著臉,湊了過去:

“喲,大媽。”

“臉夠糙的啊?你們是被流放的犯人吧?在這洗啊?”

……

一膀大腰圓的索倫婦女將花費了8文錢買來的木梳小心收好。

彎腰從靴幫裡抽出刀子!

潑皮詫異:

“伱要乾嘛?我告訴你啊,巡檢司就在1裡外,彆衝動啊,把刀子收起來。”

噗,

刀子紮入心臟部位。

“大媽,我錯了。”

健婦鬆開刀柄,抓著潑皮的肩膀一轉,就變成了背對自己。

她揪著潑皮的後背衣領,從腰側摸出一柄更薄的小刀,在潑皮的咽喉上抹了一刀。

血噗噗向前噴,一滴都沒有濺到自己衣服上~

待血噴乾淨了她才鬆手,拔出刀子。

去一邊舀湖水反複衝洗刀子上的汙血,

又割了屍體衣服擦拭刀鋒,確保乾燥後才納入刀鞘~

另一潑皮被嚇瘋了,在地麵爬行逃命,嘴裡隻能發出荷荷的嘶吼。

他專業街溜子10年,從沒見過如此慘烈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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