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2章 渡河之期!(1 / 2)

虛無天須漫向蘇午自身,它們在這頃刻之間,於蘇午的軀殼性意之中‘落地生根’——

隨著它們落地生根,它們卻不再是‘虛無’的,而是被蘇午的性意、本源染成了‘已有之物’!

轟轟轟轟轟!

蘇午體內五口祭廟於這瞬間敞開來!

將所有企圖於自身軀殼性意之中落地生根、試圖將自己裹挾作這天根附庸的觸須儘數作了五臟廟的祭品!

他同時伸手攥住一柄長刀,十滅度劍的神韻,參合了神樹的氣韻,從那刀刃之上飄散而出!

長刀所過之處,一根根紫紅發絲刹那而斷,包羅向蘇午的彌天之網,就此被斬開一刀裂隙。

蘇午從那裂隙中拔身而出,化作一抹熾烈而鮮豔的光芒,繞著虯結張五郎性意的那根天須根部劃過一圈——

那根天須就此化作無數蓬亂的發絲,又在這空無之天中飄散、交結成了一張張網羅!

每一張網羅,都試圖‘黏住’落於其中的道道張五郎殘缺性意、識神化相!

那般黏著力,來自於無形中的天意,來自於天地間流淌不休、卻常被眾生所忽略的‘天理運轉’、‘詭譎造化’!

此般天理造化,哪怕是如今的蘇午,也無法與之硬拚!

轟隆隆!

與此同時,在那纏繞張五郎性意的天須被蘇午斬斷的同時,那道遍布紫紅遊絲的天根也晃動了開來!

一根根‘發絲’從天根之上飄散向四方。

那些四處飄散的發絲,攜裹著渺渺虛無的氣韻,垂落下空無之天,四散於苦海諸千世界。

無數道‘天根’,隻因這一道斷碎的‘觸須’而儘生感應。

它們接連垂散須發,落入苦海諸千世界之中。

每一道天根、儘皆變作了渺渺空無、不可目見、無有因果、不可感知——不存在的事物。

在這無數天根接連化為‘不存在的事物’之時,此空無之天,卻由無歸有。

刹那間。

蘇午看到了無數密密麻麻的屍體。

所有身形模糊的屍體,隱隱約約以似乎是由三具疊合成一、肩上生出三顆頭顱的屍體,又似是隻是一具的屍體為中心,向四麵八方鋪散,它們同樣淪落於苦海諸千世界之中!

它們仿似成了那苦海之水,之所以‘苦’的根因。

而蘇午隻是朝這般詭譎景象投去一眼目光,他眼眶中就流淌下了汩汩血液,他在此刹封閉了自身的性識,一道玄黃法旨自其頭頂直衝而出,那法旨背麵朝向了黏附於造化之中的一道道張五郎性意、識神化相,於是——

張五郎諸般性意、識神化相在這刹那掙脫了‘造化’的黏附,化作一道道流光,直投於玄黃法旨之上,在那法旨之上,凝作一道敕令尊名!

蘇午此時不敢猶豫分毫,在身後天根亦將歸於虛無之時,他猛然間再度斬出一刀,一刀了斷了那道纏繞鑒真性意的天須——

天須紛紛四散垂落,又有化作羅天之網的征兆!

蘇午如法炮製,再以黃天法旨收攏了鑒真的殘缺性意,之後裹挾諸般,沿著那也將化無的鑒真完整神韻,直投向現實之中!

嗡!

在他回歸現實,立於顯出完整神韻身的鑒真和尚麵前之時,滾滾‘渺渺空無之氣韻’亦尾隨而至!

那般‘不存在的氣韻’,在此間天地間彌漫開來。

蘇午身遭的草木、山石,身後倒塌了半麵牆壁的房屋,及至身前顯化完整神韻身的鑒真,都被這不存在的氣韻裹挾了起來——一切草木山石、房屋建築在一刹那間化為烏有,而鑒真執念駕馭完整神韻身,勉強抗禦住了這不存在氣韻一個刹那!

他抬頭望向蘇午,眼神駭然!

以他的完整神韻身,在這般不知從何而來、亦不知其往何處去,以心神感應、以目光窺察都隻見一片空無的氣韻衝刷之下,也堅持不了太久——如此頑抗下去,最終自身亦難逃被抹殺的結局!

蘇午去尋索自身殘餘的性意,如何會引來如此恐怖的氣韻?!

鑒真心念翻騰之際,蘇午垂目與他對視。蘇午向他搖了搖頭:“不必慌張。”

嗡!

高大青年人聲音落定的這個刹那,一圈圈玄黃色的螺紋遍覆其周身,縷縷似是輪回詭韻,但卻被蘇午本源所有的‘玄黃氣韻’侵染著、融合著的莫名氣韻一刹那在四下彌散了開來!

一息之間消失無蹤、已不存在的山石草木,在這一息之間,又隨那玄黃螺紋牽引回轉,紛紛落回原位,聚作實體!

所有衝刷、覆淹向蘇午與鑒真完整神韻身的不存在氣韻,儘皆退轉回原本所在的空無之天中!

在此諸般氣韻回轉的刹那,蘇午頭頂玄黃法旨衝天而起,霍然間張貼在虛空之上!

虛空一顫!

不存在氣韻順著傾淹而來的那一縷裂隙,在這刹那被徹底封死!

但是——

渺渺虛無之氣韻雖退轉而去,此刹遍天之間,卻有無數紫紅天根攜裹密密麻麻的天須,猛然交織於周天之中!

一張羅天巨網環繞著蘇午!

那些縱橫交錯的網羅節點處,一隻隻或紅或綠或黑或白的眼睛乍然間撐開來!

——羅天之網將蒼天分割成了無數碎塊,縱橫交錯的網羅,即是天穹的裂縫。

一具具猙獰恐怖的屍身躲在那裂縫之後,正撐開眼目,深深地看了蘇午一眼!

蘇午在這刹那,一手遮在鑒真雙目之上,同時心念交轉,猛然間化作了一道模糊扭曲、似有似無的陰影!

所有恐怖凶邪的目光皆投在這道陰影之上,這道陰影亦跟著不斷擴張,反過來將那一道道目光儘皆吞吃了!

割裂蒼穹的羅天巨網僅僅存留了一刹那。

刹那後便儘數歸無。

那些躲在裂縫之後,向蘇午投來窺視目光的猙獰屍體,也儘皆無影無蹤。

但此時卻有一個個聲音,在蘇午耳畔不斷響起:“你渡河罷……”

“你渡河罷……”

“你渡河罷……”

在這些分辨不出男女、一時像是許多人一齊發聲、一時又好似隻有一個人開口的聲音催逼之下,蘇午心神不斷跳動著,那個在他感應中一直‘未可知’的渡河日期,在這刹那變得清晰——

渡河之期:一日之後!

他如今還不曾準備好渡河的舟楫、未有準備好應對河中之詭、彼岸存在侵襲的方案,怎能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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