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間老頭搬開那個衣櫃,雖然他已經是五六十歲了,但還是能夠輕鬆的搬開衣櫃的。
輕微的錯頓感,佐久間老頭趕緊將書櫃推開。
“果然,有著東西。”
他看著那方方正正的灰塵,上麵有著一個筆記本。
黑白雙色的筆記本,大概是三十頁左右的程度。
沒有標名字。
看上去像是女孩們使用的筆記本。
“日記本?”
他翻看著,裡麵的內容:
高中第一周。
希望能找到了朋友,希望能夠過上玫瑰色的高中生活。
高中第二周。
終於是找到了朋友了!一起去唱歌和逛街了!好高興!
高中第三周。
啊,零花錢沒有了。想要找份工作。
····
“普通到無聊啊。”
佐久間老頭,直接翻看到了最後:
高中,不知道第幾周。
啊,朋友變少了。沒有錢出去玩,果然是這樣啊。
工作,要找一個工作啊。
不過,終於有一個便利店願意接受我的工作了,真好啊。
高中,不知道第幾周。
在便利店裡工作好辛苦,好無聊。
老爺爺們都好厲害,好讓人害怕,記不清楚他們抽的煙,會被罵。
但是!今天遇到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她邀請我去一個俱樂部。
名字叫做友愛互助俱樂部。
想必俱樂部中的大家都是跟我一樣吧。
“果然是這個啊!”
佐久間老頭忍不住出聲:“果然是因為這個俱樂部啊!”
他急忙翻著下一篇:
最後一次的日記!
要努力工作,要努力賺錢!
然後,獲得拯救!
“?”
佐久間老頭有些愕然。
最後一頁的筆記,短的令人驚訝。
“沒有了?”
明明馬上就要揭曉真正的犯人了,但是日記竟然是沒有了?
佐久間老頭覺得鬱悶至極,他匆匆對著死者的媽媽說了幾句,就是走出了這裡。
坐在自己的車裡,將靠椅放平。
他躺在上麵,思索著:“唯一能確定的消息是女人。一個女人組織了這個友愛互助俱樂部,操控某些女孩工作,榨取錢財。”
這樣想著,佐久間老頭又是嗤笑著:“高中生們能夠榨取出多少錢財?”
“那麼,她就是利用這樣的行為來促成高中生們的自殺?”
“嘖,女人。”
他抱怨著:“夏庭扉說過的要調查的也是一個女人,叫做曲間愛什麼的。不過這個曲間愛是最近出現的。而建造友愛俱樂部的人是十年前就在這裡隱藏的。”
“兩個女人!”
佐久間老頭想著,覺得頭痛。
這個友愛俱樂部估計在十年前就是已經存在了,竟然能夠隱瞞這麼久?
“難道,我對這個城市的掌控力下降了嗎?”
他看著窗外,抽著煙:“那麼,就下達戒嚴令吧。”
“將高中生全部都從工作崗位上驅除出去。”
他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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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飛鳥從天空上緩慢的墜落,黃色的雙翼將雲彩同樣暈染成黃色。
地形崎嶇的晴川像是堆在一起的金沙,凹凸不平又熠熠閃光。
海潮藻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臉貼在上麵玻璃窗戶上。
「好涼。」
“聽說這樣做會讓臉上的肌膚變壞。”
看了眼藍發的女孩,夏庭扉隨口說著。
藍發女孩像是有些憂鬱,她聽話的直起身子,看著自己的手掌。
她的心在劇烈的跳著,血液被泵向全身。
她的頭腦有些發昏。
「這個家夥,果然是無法下定決心啊。」
夏庭扉想著,對她說:“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吧,那裡有個神社。”
“去個那裡的人,都是變得堅強了。”
“而且,很靈驗的。”
“神社?”
女孩輕輕吐出著兩個字,像是有些不敢相信。
夏庭扉這幅模樣,明顯是和任何的神社都是扯不上關係。
但現實卻是,他好像是一副很虔誠的模樣。
“事先說好,我並不虔誠。”夏庭扉支著下巴從車窗看著外麵:“我隻是認為很實用。”
“實用的東西,我向來是很尊重的。”
夏庭扉像是解釋著一樣。
海潮藻屑相信似的點點頭,又是沉默不語。
這種事情並不算是太過稀奇,或者說這樣才是正常的。
說到底,兩人的關係並非是什麼親密的關係。
甚至,連朋友都不是。
隻不過是一個臨時的保鏢關係而已,甚至連保鏢也算不上。
隻是一個監視攝像頭的關係——隻要海潮藻屑不死就可以了。
剩下的,像是反擊之類的權力,都不過是夏庭扉胡扯的。
反正海潮野愛不可能是會確定,就算是確定了,佐久間老頭也不會管的。
夏庭扉有著這樣的自信——那佐久間老頭現在正在糾察十年前的剝皮案件,根本沒有心情去管海潮野愛的小事。
【天台神社到了,天台神社到了。】
公交車老舊的播放器響著,車子上也隻有夏庭扉和海潮藻屑兩個乘客。
“喂,到了。”
司機對著兩人喊著,顯得惡聲惡氣的。
「大抵是因為自己之前沒有幫助海潮藻屑,所以才會被這樣對待吧。」
夏庭扉如此想著,從後麵下車了。
他是不會做多餘事情的人,這是他的信條。
走下麵的時候,他一下子就利索的走下去了,站在後門等著。
海潮藻屑倒是緩慢的,拽著門上的扶手,一點點的向下挪動著。
下台階的時候,尤其困難。
那個完好的腿,需要帶著另一條腿用著跳的姿勢,一台階一台階的蹦著。
即使是最蠢笨的蠢貨,也能看出她的困難和艱難。
“喂!你這個年輕人,把幫幫你的朋友啊!”
熱心的司機,又是大吼著。
但即使是他這樣的嗬斥,但是夏庭扉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他隻是靜靜的看著海潮藻屑,一節一節的跳著。
直到,砰的一聲,從車上跳到地麵上。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
大叔再一次的說出這樣的話,重重的踩在油門上。
車子猛地一頓,就是衝了出去。
隻不過這次,海潮藻屑沒有像是鸚鵡學舌一般的重複。
“你是喜歡這樣跳著嗎?”夏庭扉吹出一口白氣,語氣有些生硬。
“?”
海潮藻屑不解:“什麼跳著?”
“之前的時候,你的腿不是還可以勉強的正常行走嗎?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是因為喜歡跳著嗎?”
“現在變成這樣,我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為,就是變成了這個模樣。”
海潮藻屑話語之中,並沒有什麼邏輯。
但是男孩卻是能夠聽到她到底在說什麼。
沒有任何辦法——是因為她的父親海潮野愛造成的。
隻是男孩並不怎麼喜歡海潮藻屑的這番話,但他也並沒有什麼合理的名義去嗬斥和教訓海潮藻屑。
雖然之前,他經常這樣做。
“這裡,就是神社嗎?”
在夏庭扉沉默的時候,海潮藻屑她抬起頭看著那高聳的廢棄大樓,二十層樓的高度,讓它好似是一個巨人。
廢棄的外表,卻又是讓這個巨人化作是殘骸。
“在最上麵。”
天台神社在廢棄大樓的最上麵,這是晴川人理所應當都知道的東西。